雷云期看着聂长欢一本正经安慰自己的老成模样,舔了舔唇,失笑。
聂长欢也就收回了手,不再理他,继续在手机上处理一些简单的工作。
雷云期一边开车一边是不是打量她的侧颜,其中一次他刚转过去,就对上了聂长欢的视线。
聂长欢微微眯眼:“不能专心开车?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雷云期看着她那张冷冰冰的小脸,怕她真的翻脸,于是厚着脸皮抵赖,“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聂长欢盯了他一眼,又不理他了。
雷云期暗自松了口气,但转瞬又觉得挺失落的:妈哒!这个师妹难搞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戏!
车子很快开到酒店,聂长欢将手机放进包包里,从车后座拿了自己那件挺括的黑色长款羊绒大衣穿上。
雷云期狗腿地替她拉开车门,聂长欢下车,在车门旁站定,低着头一粒一粒地扣好扣子后,随意地将腰间的带子也系好了。然后她侧身弯腰,拿了自己的包挎在自己小臂上,因为有点畏寒,习惯性地将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就那么踩着高跟鞋快步往酒店里去了。
雷云期因为假装一遍锁车一边偷看她而落后了步,见她分秒之间就已经走出老远,立刻“哎”了声,赶紧追了上去。
可聂长欢走得快,雷云期虽然身高腿长的,也不好直接拔腿跑,就隔着几步的距离喊:“聂长欢你等等我!”
傅行野和常念站在酒店大堂中央,听到声音,傅行野没动,倒是常念惊喜地拽了拽傅行野的衣袖:“是那个画家叔叔也!”
傅行野眸光暗了暗,这才顺着常念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彼时,提着一只小行李箱的雷云期快速上前一步,替聂长欢推开玻璃门后侧身让在一边,聂长欢就那么面无表情地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双手插袋、右手小臂上挂着一只奢侈品手袋,身姿笔直,目不斜视。
大概是刚参加完慈善晚宴还没来得及卸妆的原因,略有些浓的妆容配上她半挽着的卷发,让她看上去格外地冷艳、更有一种言语形容不出来的精致感。
时年25岁的聂长欢,已经完全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
傅行野收回视线时,聂长欢被雷云期护着,已经走到了前台。
正在前台给傅行野和常念办理入住的彭江舟本来正在用纯正的英语跟工作人员交流,无意之间瞥见一道倩影停在自己身侧,他就出于男性本能地瞥了眼,结果这一眼惊得他差点咬了舌头,一时没控制住,下意识地就喊了声:“长欢小姐?!”
聂长欢微微一愣,偏头看了眼彭江舟,微笑着略略朝她点了点头,就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开始订房间了。
彭江舟呆呆地看着她,又惊慌失措地看了眼正和常念站在不远处的傅行野,恍若一个快要进油锅的蚂蚁。
聂长欢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很快就办理好了入住,然后看都没看一眼彭江舟,只当他是一个偶遇的路人般,就直接离开了。
彭江舟看着她和雷云期一起往电梯口走去,心里忐忑惊疑地也走到了傅行野身侧。
他原本还想冒死跟傅行野说下他遇到聂长欢的事情,但他走近了才发现,常念盯着聂长欢的背影,脸色有些发白。
常念收回视线,一副有些郁闷的模样:“叔叔,那个姐姐和我长得好像啊,你……和她是不是认识?”
但是问完这个问题,常念就后悔了。
这听起来太像质问,她怕傅行野生气。
但他今晚都在旁人面前说自己是他的太太了,想必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的。
于是常念鼓了鼓腮帮子,还抱着傅行野的手臂摇了摇:“叔叔,你怎么不回答我呀?难不成真的认识呀?”
傅行野低垂着眉目,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夹在手指间,另一只手摩挲着打火机,就那么把玩着。这个习惯多少年了,也没改变。
就在常念快要忍不住再开口的时候,傅行野掀眸看她:“对你来说,这个答案很重要?”
常念脊背一凉,莫名就在第一时间读懂了他这话的含义。
他在怪她僭越。
常念小脸更白,偷偷瞥了眼还在一旁站着的彭江舟,顿时觉得面子挂不住,就把傅行野松开了。
傅行野提步,直接往电梯口走了。
常念顿时又尴尬又愤怒,但在这异国他乡,她也不敢作,只好咬牙埋头跟了上去。
他们到电梯口的时候,有一部电梯的门刚好开着,走在前面的彭江舟赶紧伸手扣住了电梯门。
傅行野提步入内,掀眸随意扫视的时候,脚步一顿,随后神色平常地进了电梯。
聂长欢原本站在靠近电梯中间的位置,他们进来后,她就往雷云期身侧靠了靠。
电梯里,就成了雷云期站在最后侧的位置,聂长欢和傅行野几乎是并排站在了电梯中间位置,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衣,脸上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
而彭江舟和最后进入电梯的常念站在最前面。
雷云期看见傅行野和常念,很是不稳重的咦了声:“巧啊!”
傅行野神色冰冷,并未作答。
雷云期眯了眯眸,也就不再出声了。
搞的原本想借机跟雷云期套几句近乎的常念也不敢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