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在看到楚颜的名字的时候,有那么一刻,甚至都不再因为她占着傅行野发妻的位置而讨厌她了,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大概是因为她现在的敌人加仇人是聂长欢。而聂长欢同时也是楚颜的敌人。
楚颜问常念:“没什么其他的事,就是想嘱咐你一句,不论你怎么报复聂长欢我都不介意,但是所有的前提条件都是,不能在同时损害了我老公的利益。”
听到那句“我老公”,常念终于清醒了点,闷闷地答了声:“我知道。”
楚颜又问:“你知道是一回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是一回事。这样吧,你跟我说说你的计划,我看看可行不可行。你不用对我防备,毕竟我们现在是统一战线的。”
常念犹豫了下,没有提岑星月,只说自己准备先以退为进,跟聂长欢道个歉。
“看来你是真傻。”楚颜故意啧啧两声,一副常念就要陷入更艰难境地的语态,但最后又直接挂断了电话。
常念几经纠结,最后还是厚着脸皮给楚颜打电话:“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跟你是什么关系?我会告诉你?”
楚颜越是这么说,常念就越是心如猫爪,最后几乎是不要自尊与骄傲地喊了她一声楚颜姐。
“……”楚颜一阵恶寒,但最后还是说,“就算你道歉了,那些已经发出去的照片、已经被那么多人看到过的照片能从别人的记忆里消失掉么?”
”不会。既然不会,你就算道歉了,别人依然知道那个人就是你常念,你就一辈子都钉在了耻辱柱上。”
“而且,那种视频一旦落入了聂长欢手里,她要是再发出去,不就坐实了你当小山的事实?还平白让人笑话了。”
楚颜一席话,让常念如坠冰窖,她就说明明之前和她毫无交集的岑星月怎么突然来找她,看来她和聂长欢是一伙的!
那个视频……
那个视频!
常念恨得快将自己的手指都捏碎了,再也控制不住,大哭出声。
这一刻,那种身在阶级圈子之外的无力感和草芥命,让她恨死了!恨死了这世间的一切!
楚颜听着她的哭声,嫌弃又得意的将手机拿远了些,等她哭声慢慢降下去的时候,她说:“看在我比你更恨聂长欢的份儿上,我可以给你出一个主意。但是常念,这一次我帮了你,以后……”
“以后我一定会离叔叔远远地,再也不打扰你们夫妻了!”常念毫无障碍地说完整句话,说完了她自己也没有半点后悔的感觉。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才明白,自己的名声前程比什么豪门太太可重要太多了。可她也只是现在这一会儿,能如此想罢了。
“这当然是你必须做到的。另外,这一次过后,你必须一直帮我对付聂长欢。”
常念此刻没有任何资源与钱财,更不敢到傅行野面前去赌她与聂长欢在傅行野心目中的重要性。
她只有答应楚颜。
楚颜在通话这头,终于勾了勾唇,意味深长地说:“难道你忘了你最大的优势,就是和聂长欢长得特别像吗?尤其是背影和侧脸。”
常念睁大眼睛,觉得懂了但又没懂。
楚颜只好跟她明说了,然后在常念感恩戴德的声音里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检查了一遍刚才的全程通话录音,这才心满意足地躺下。
以后这段录音,也许大有用处。
在傅行野身边五年,楚颜已经性情大变并且成了实实在在的毒妇。
这一点,她自己从不否认。
她不毒,傅太太这个位置早就换人了。
所以聂长欢即便回来,她也有办法。
想了想,楚颜又给岑星月打了个电话,请她利用她岑大小姐的身份,去查一查雷云期拿别人的画出去售卖那件事的实锤,岑星月知道这事事关聂长欢,也就没拒绝。
而且在岑星月看来,要办好这件事,她只需要拨几个电话出去就行。
可实际情况却是,岑星月拨了几十个电话出去,收到的回复要么就是“不知情”,要么就是无可奉告。
岑星月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一个靠投机取巧成名卖画的,怎么就能把消息捂得这么严实?
她后来甚至亲自联系了几位买过雷云期的画的几位买主,都套不来半点有用的信息。
这结果,有点太过于怪异了,好像有人早有准备,或者说,早就有人买断了这些消息。
能有这个本事的,而且愿意花费精力和金钱去做这事的人,除了傅行野,岑星月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岑星月觉得挺嘲讽,又觉得不可思议:傅行野这哪里是要趁机利用雷云期报复聂长欢,这分明就是借着雷云期这事让聂长欢被迫再次跟他傅行野绑在一起!
真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