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欢嘴上这么说,心里也知道傅行野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拿常念开刀。
毕竟,常念可是他之前在国外时公开承认过的太太。
傅行野声名太盛,聂长欢在毗邻鲸城的言城,也被迫听过不少有关于他的传言,所以也是知道他的正经妻子是楚颜,至于为什么又对外承认常念,聂长欢无意于此,也不想探听,只是借此知道常念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非同寻常就是了。
所以她说完那话,就垂下眼眸,专心去对抗自己的胃痛了。
果然,一两秒后她听见傅行野问常念:“还不走?”
哪怕常念这样丢人现眼,他对她都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怒意。
常念咬了咬唇,知道这是傅行野给自己的台阶,于是就转头看了眼推自己过来的护士。
护士早就被她闹这一通弄得惊吓过度,此可见她要走,就一点没有犹豫,推着她就立刻走了。
傅行野一直看着她出了病房,才去看病床上坐着的聂长欢。
聂长欢没看他,依旧在无视他。
傅行野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也转身走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病房里重归于静,聂长欢抬手摁着自己的胃部位置,心中莫名觉得讽刺,胃痛更盛。
她原本准备躺一会儿再起床点东西吃,结果素姨见她一直不回家,就给她打了电话。
聂长欢深吸了两口气,装作平常的样子接了电话:“素姨。”
“欢欢啊,晚上回来吃饭吗?阿姨做了你最喜欢的京酱肉丝,还是前几天我专程去跟隔壁别墅那阿姨学的呢!”
听着素姨一贯热情又快速的语调,聂长欢弯唇笑了笑:“今晚恐怕回不来了,这边有点工作一直没处理好。”
怕素姨失落,聂长欢又赶紧补了句:“您怎么突然想起要去学这道菜?”
“上次你在饭店请我们吃饭,我看你多夹了几筷子,就猜你肯定喜欢吃!你那么瘦,阿姨不得想想办法让你多吃点东西?”素姨顿了顿,想到网上传的那些东西,本来准备忍的没忍住,“欢欢,你是不是因为网上那些传言想不开心情不好,所以躲在哪儿一个人偷偷伤心才不愿意回来的?”
聂长欢笑笑,一时没接上话。
素姨马上说:“你说你在哪儿,这些破事是谁传出去的,素姨来替你揍他一顿!”
“不是这样的,素姨。”若是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受伤了,到时候又要人仰马翻,所以聂长欢补了句,“素姨您还不了解我吗?我不会在意那些。”
素姨又试探了几句,都被聂长欢挡回去了,本来都准备挂电话了,结果素姨说柳铮要跟她说几句,聂长欢立刻不自觉地坐直身体,不由有些紧张。
柳铮敏感心细且极其聪明,更善于察言观色,所以聂长欢每每若是有意要对他隐瞒自己的情绪,都要费些心力。
“姐姐。”
听到柳铮叫自己,聂长欢顿了一秒才嗯了声:“姐姐不在家的时候,有没有好好睡觉?”
柳铮也嗯了声,反问:“你呢?有没有好好吃饭?”
“当然。铮儿,你不用担心姐姐,姐姐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等我忙完了工作,我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柳铮没说话。
聂长欢心头微拧:“铮儿?”
柳铮突然说:“姐姐我想你了,你在哪儿,我想来找你。”
他猝不及防说了这么一句,聂长欢没来得及注意他当时的语气语调,努力回想,越想越觉得他说这话时是低落的,就忍不住觉得他是不是在哪里受了委屈又不肯跟素姨和夏果说,所以才这样。
以前的柳铮,可从不会向她展示自己这样软弱的一面。
聂长欢挣扎了一下:“那我让夏果带你过来,好吗?”
柳铮只嗯了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
常念前脚被护士送回病房,后脚傅行野就跟了进来。
“叔……叔叔。”常念又是期待又是害怕,有些不敢看他。
傅行野没理她,在给彭江舟打电话。
傅行野在医院,彭江舟也没陈焰川那种代替坐镇集团公司的能力和魄力,严格来说更偏向傅行野的生活助理,所以傅行野一打电话,他就出现在病房了。
他进病房的时候,傅行野掀眸盯了他一眼,彭江舟立刻就有些腿软,喊了声傅总。
傅行野握着手机的手往西裤口袋一插,垂着眼眸问:“彭江舟,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快六年了,我记得……啊不是傅总!”彭江舟立时反应过来,“傅总,之前在聂小姐的病房,我只是看见您和她似乎有旧情复燃的趋势所以一时高兴才失态的,我哪能真的去照顾聂小姐吃饭啊,我这身份也不合适啊!而且傅总,我跟我家女朋友也是青梅竹马,感情很好,我这辈子……”
“谁跟你说这些?!”傅行野少见的拔高音调,瞪了他一眼。
“……”彭江舟被他吼懵了下: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他眼巴巴地看着傅行野,发现傅行野有点不对劲,虽然依旧一副冷脸在那儿站着,可是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又去整理下自己的衣袖,不知道他是不是太烦躁太生气了?
彭江舟就不敢说话了,决定老实巴交地等候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