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头这样喜悦,但是表面上,唐斯淮表现的相当淡然,就嗯了声:“你先吃饭,凉了不好吃。”
聂长欢刚才已经看见了唐斯淮面上一闪而过的狂喜,她微一犹豫,就没忍心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他,一切等过了今晚再说吧。
当然,因为柳铮的回归,一行人都放松下来,是以都睡得很沉,唯有聂长欢不敢睡,一直盯着旁边床上熟睡的柳铮,生怕自己一闭上眼睛,柳铮就又不见了似的。
所以第二天一早,当警察进来谈这次的事件起由的时候,聂长欢眼下一片青黑,看的唐斯淮心疼不已,也后悔不已,后悔自己昨晚不该真的完全睡着。
聂长欢的关注点却在案件上,她问警察:“请问有夏果的消息吗?”
昨夜,她失去柳铮,一时情急,都忘了跟同时再寻找夏果的那一批警察问问消息,后来实在太累,脑子也转不动,几次想问柳铮与夏果有关的消息,最后都没有找到机会。
这会儿见到警察,她心头歉疚不已,所以问的第一个问题,不是到底是谁绑架了柳铮,而是夏果的消息。
警察沉默了下,翻了一页纸,才说:“我们同事今天已经联系到她了。”
聂长欢心头松了口气,但转瞬又提起,但她仍旧选择相信夏果,所以最后只是问:“她昨晚是不是也出事了?”
“算是吧。”警察说,“不过也不完全算是。根据我同事的透露,她是自己跟朋友聚餐的时候喝醉了酒,后来被朋友带回了家,宿醉一夜。我们也核实了相关人证物证,她确实没有说谎。”
虽然夏果这算失职,但是听到这个答案,聂长欢心头却好受很多。
毕竟,夏果没有背叛她。她也没有错付真心。
警察见聂长欢走神,又说:“我们也查过你那个保姆,她也确实没有参与到这件案子中来,不过据你描述,你的车被她开回了家,我们找过去的时候,她却说你的车丢了。后来在我们的再三追问之下,才知道是她儿子悄悄把车开走了。根据这个线索,我们也算勉强摸到了一些这个案件的眉目,但是目前都还不甚分明,证据不足,就先不拿出来说了。”
话说到这里,警察看了眼旁边床上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这边的柳铮,犹豫了下,问聂长欢:“不知道可不可以让孩子他……”
“不行!”聂长欢态度坚决、立刻回绝,但是她顿了顿,软下语气,“铮儿还太小了,我不想他再回忆一遍那些恐怖的经历。抱歉。”
警察试图劝说:“可早点找到嫌疑人,对你们的安全也有保障一些。嫌疑人逃脱,保不准就会……”
“警官。”聂长欢抬头盯着警察,鲜少这样疾言厉色。
警察也自知太过心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合上本子站起身来,“那行吧,今天就先到这儿,后面我们再联系沟通。”
“辛苦了。”聂长欢缓和下脸色,对着警察点头致歉,“孩子还太小了,望你们谅解。毕竟无论什么东西,都比不上他的健康和快乐重要。”
警察只得顺着点头笑笑:“走了。”
见警察往外走,一直站在旁边的唐斯淮道:“我送您。”
警察连声说不敢,但唐斯淮还是客气地将警察送到了电梯口。
等屋子里就只剩下聂长欢和柳铮的时候,柳铮轻声喊了声“姐姐。”
聂长欢转头看他,温柔地朝他笑笑:“铮儿,饿了吗?”
“姐姐,其实我没关系的。”柳铮没有回答聂长欢的问题,反而从床上爬起来坐正,认真地看着聂长欢,“姐姐,我想跟警察叔叔说我所经历过的事情,这样就可以让坏人早日受到惩罚了。”
“不用了,铮儿。”聂长欢想都没想就再度拒绝,然后她笑着转移话题,“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给菲菲,让她帮我们买过来,好吗?”
“姐姐……”
“我说不用就不用。”意识到自己语气生硬,聂长欢垂了垂眼眸,“对不起,铮儿。姐姐没有保护好你,所以只能通过这些事后的照顾来弥补你。案件的真相和真正的坏人,会有警察叔叔他们去解决,你安心休养就行了。咱们要相信警察叔叔他们的能力,对不对?”
柳铮用小手捏了下被子,看着聂长欢的坚决,没有再坚持,反而乖巧不似平常地朝她笑笑:“好,我都听姐姐的。”
见柳铮这样听话且这样讨好自己,聂长欢心头没有如释重负,反而越加地沉重。
因为害怕柳铮留下心理阴影,所以自柳铮回来后,她都没有问过一句与这次事件相关的细节。
但是她突然有些怀疑,自己这样的方式到底对不对,到底算不算正确的保护,是不是应该让柳铮按照他自己的意愿来比较好……
在聂长欢纠结犹豫之下,医生来查房。
意料之外的,柳铮除了受了寒身体比较弱之外,精神状态和心理状态都远远超出了聂长欢的预期。
但是即便是这样,聂长欢仍旧没有问柳铮任何问题,只当做柳铮是警察和唐斯淮共同努力救回来的。
因为柳铮的情况还算好,所以午饭过后,聂长欢见唐斯淮吃完了,就开了口:“斯淮哥,你公司的事,应该也很忙吧?”
唐斯淮心头一沉,笑着答:“我昨天刚好申请了公休,所以最近这一段时间都很闲。”
聂长欢抿了抿唇,但她默了下还是说:“斯淮哥,我和铮儿的家在言城,一直待在鲸城这边毕竟有些不方便,所以今天下午我就要带着铮儿转院到言城人民医院了。”
唐斯淮的面部表情僵了下,但很快说:“刚好我公休,可以护送你们过去。”
聂长欢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结果唐斯淮直接站起身打断她:“不要拒绝我,欢欢。目前真凶还没抓到,你首先要考虑的是你和铮儿的安全,而不是老想着把我打发走。”
见唐斯淮都这样说了,聂长欢只能笑笑,也不好再说更多撵他走的话了。
毕竟,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自己都欠他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