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欢知道,这不可能是顺手救的。
因为没有人会无事跑到那种地方去,还那么凑巧就遇到了柳铮的事。
聂长欢原本以为,那天傅行野在警察局大厅受了自己的冷遇后,是直接离开了、没再管他们了。没想到,他自己默默在背后做了这些……
心绪复杂,聂长欢垂了垂眸,有些不自在地说:“谢谢你,傅总。”
她这个称呼,让傅行野刚雀跃起来的心情瞬间就结了冰,但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就没吭声。
柳铮似乎觉得自家姐姐的态度太淡了,平时不爱说话的小孩儿突然出声说:“叔叔为了救我,当时在河里差点昏迷了,后来我俩差点从坡上摔下来,也是叔叔用身体挡着我,叔叔的腰都被撞出血了,所以他现在都躺着不能动。”
说完,柳铮还眼巴巴地看着聂长欢,似乎期待聂长欢对傅行野做出更多表示。
傅行野面上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也时不时去偷瞄聂长欢的神情。
但聂长欢微微撇开视线,小而饱满的红唇抿着,似乎不打算再开口了。
傅行野的唇绷成一条直线,心头正自嘲,聂长欢又突然说:“伤势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傅行野装腔作势了几秒没吭声,最后淡淡地:“应该不会有后遗症。”
“……”唐斯淮失笑。
聂长欢也挑眉看了他一眼。
对于自己这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傅行野自己心头也有些懊恼,但转瞬他就释然了。
这好不容易是因为聂长欢受了伤,怎么也得借机捞一把不是么?
在这沉默里,柳菲菲打破了尴尬:“哦,我就说嘛,昨天怎么是彭江舟把铮儿送过来的。原来铮儿是傅三公子救的。傅三公子,你别看我们长欢嘴上不说,可是她现在心里肯定已经默默地感谢你十万八千遍了。”
“……”聂长欢撇开视线。
傅行野挑挑眉:“是吗?我看她那样子不怎么像,倒像是我欠了她十万八万似的。”
柳菲菲心头本就是站傅行野的,所以马上摆摆手:“你知道的,咱们长欢就是嘴硬,而且她一贯不喜欢说太煽情的话。”
柳铮似乎怕傅行野伤心,虽然没有出声附和柳菲菲,但是也在一边用力点头。
唯有唐斯淮在这时候说:“既然傅三少伤势严重,我们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
“……”傅行野。
唐斯淮垂头在聂长欢耳边温声说:“欢欢,咱们这就走?”
聂长欢看了眼傅行野,想到他这一阵子都躺在医院里,心头终究是有点过意不去,但最终她也没说什么,跟唐斯淮点了点头,然后朝柳铮招了招手:“铮儿,我们走了。”
柳铮看了眼床上的傅行野,有点不舍得,但最终还是走到了聂长欢身边。
聂长欢这才跟病床上的傅行野说:“我会好好感谢傅总的救命之恩的。傅总好好休养,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了。”
傅行野扯唇笑了下,心头腹诽:瞧瞧这语气,真是跟唐斯淮刚才的德行一模一样!
然后,唐斯淮就毫不犹豫地推着聂长欢往病房外去了。
柳铮又回头看了眼傅行野,傅行野气得眉宇骤压却又隐忍着。
柳菲菲走在最后,犹豫了下,本想做点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不宜对聂长欢的感情私事插手过多,最后也就什么都没说,跟着走了。
傅行野望着天花板,感受着空荡荡的病房,气结了好一会儿,才退而求其次地想:还好,这一次,聂长欢至少说过要好好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既然要感谢,既然是救命之恩,她总不会随意糊弄过去。
也就是说,后期还有大把的见面机会。
心里想着这些,傅行野也实在是疲惫,身上几处伤疼痛难忍,就闭目养神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彭江舟坐在桌边,正戴着眼镜儿在认真处理公务。
见傅行野醒来,彭江舟立刻站起身:“傅总,您想吃点什么吗?”
傅行野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彭江舟笑得有些讪讪:“都是聂小姐买来的,还挺多的,不吃也挺浪费的。”
听见聂长欢给自己买东西了,傅行野唇角顿时勾了点笑意:“都是些什么,拿进来我看看再说。”
“也没什么,就挺常见的。”彭江舟立刻转身往外间走去,“您稍等啊,我这就去提过来给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