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野朝她招了招手,夏果惊疑不定,也就不自觉走上前来。
“车牌号是xxxxx,劳烦。”说完,他将车钥匙往夏果一抛,也没看夏果到底接没接,就又缩回车子里来。
他用手肘戳了戳沉默的聂长欢:“我现在没办法开车了,你得送我去医院。”
像是怕聂长欢呛自己,他赶紧补了句:“或者随便去别的地方也行。你要是想一直赖在这儿不走了,我也可以陪着你。”
聂长欢闭了闭眼睛,还是启动了车子。不过傅行野的车子挡在后面,她只能往前开。她知道刚才傅行野把他自己的车钥匙给夏果了,所以只回头跟夏果对了个眼神,就开着车子走了。
车子一路行驶上高速,聂长欢没有选择回言城,更没有选择去医院,直接忽视了两只手都受伤了的傅行野。
这会松散下来,傅行野靠在椅背上,掌心那道口子疼的有些异常,忍不住轻皱起眉宇。
他偏头看着聂长欢,耍赖似的:“怎么,真的就忍心不送我去医院看看?我刚可看见你那水果刀上有锈迹啊,我这要是破伤风了,说不定得出大事。”
聂长欢专心开车,没理他,像是根本没听见傅行野的话。
傅行野无奈地勾了勾唇,靠在椅背上也就不再说话了。
昨夜在老宅坐了一夜,一夜无眠,傅行野很快就睡沉了。
耳边传来男人低浅的呼吸声,原本在专心开车的聂长欢终究没忍住,偏头看了眼他用纸包着的两只手。
白色的餐巾纸已经全被染成了红色,皱皱巴巴乱糟糟地糊在他手上。
只是看一眼,都能想象那得有多疼。
聂长欢心头有点发闷,收回视线的时候目光一晃,又看了眼傅行野的脸,一眼就看到他紧皱着的眉宇。
目光重新落在车前的路况上,可聂长欢脑海里全是刚才所看到的画面,甚至不自觉地想起之前傅行野说的水果刀上有锈迹的那些话。
那把水果刀一直放在车里,刀身上到底有没有锈迹,现下聂长欢根本回忆不起来了。或者说原本没有,现在她也不确定了。
她回想起刚才自己因为柳菲菲的事情而情绪崩溃之下做出的去撞傅行野和想要毁了自己的脸的偏激行为,就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人一旦失了理智,真的是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
现在冷静下来,她才后怕。
无论是开车去撞傅行野还是毁了自己的脸,都是愚蠢且不值得的行为。
越是想这些,聂长欢就越是心烦意乱,眼看前方就有一个下高速的路口,她原本还在犹豫,可手上已经调转了方向盘,朝着路口去了。
下了高速以后,她在路边听了会儿,搜索了下后在导航里重新输入地址,才又开着车继续往前。
大约20分钟后,她将车子停稳在停车坪。
她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建筑物,几次想要在傅行野醒来之前掉头离开:毕竟,一个小时以前才闹着毁容也要跟他划清界限的、现在却又心软了,算什么?
可最终,她把心一横,伸手粗暴地推了推傅行野:“别睡了。”
傅行野缓缓睁开眼睛,眼底的迷蒙和疲倦在看到车前不远处的醒目大字时,慢慢清明起来,然后他咧唇笑了。
他一笑,聂长欢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可她只是端坐在驾驶座上,并不看傅行野,依旧用那种冷冰冰的语气说:“还不滚下去?”
傅行野突然凑近她:“你不跟我一起?”
“……”聂长欢正想呛他,傅行野又说,“我这伤都在手上,无所谓,大不了截肢。可你脸上的小伤口得看看,我怕留疤,以后你照镜子又要心情不好。别跟我说什么你不爱美无所谓之类的话,你要真不爱美,你卧室里那一堆瓶瓶罐罐是干什么用的?而且,我的手机和钱包都在车上,你不陪我,我进去医院也会被赶出来。”
“……”聂长欢从来不知道傅行野的话还可以这么多,她无语地皱了皱眉,懒得再听他哔哔,推开车门率先下了车。
傅行野看着车门被摔上,愉悦感却蹿遍四肢百骸,他慢悠悠地伸展了下身体,这才弯腰下车。
聂长欢见他下来了,锁了车后也不等他,径直往医院里面走。
傅行野身高腿长,特别随意地就追上了她、与她肩挨着肩走在一起。
聂长欢心头萦绕着一股自我恼怒,一直憋着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挂号再去医生办公室门前排队。
到傅行野的时候,她坐在长椅上,没有要跟进去的意思。
傅行野像是怕她跑了,利用自己的力气将她拽起来,强行带着她一起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看了眼两人,在检查了傅行野的手后,有些不赞同地说:“两口子之间吵架,就不要动用武力了,更别说像刀子这种危险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