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欢抬头的时候,她很快收敛了表情,又做出方才那种略带苦涩又带着期待的模样。
她都想好了,要是聂长欢拒绝,她该怎么“劝她收下”。
可聂长欢对上她的目光,问的却是楚颜。
“你问她做什么?”岑星月下意识地就反问了句。
“没别的,以前你都叫她颜颜,现在突然连名带姓地叫她,让我忍不住怀疑这次的事情,她是不是连累你了。”
“……”岑星月稳住,笑,“怎么说呢,我现在出现在你病房,不就是被她连累了吗?”
“啊。那就不是真心实意的来看我,只是怕被牵连所以来做个样子。”聂长欢没碰那只包,“那这包,我就不太想收了,师姐还是带回去吧。”
“……”岑星月一时没跟上她的思路,反应过来后她轻笑了声,“比起当年,小师妹的一口伶牙俐齿是真的越发厉害了。”
聂长欢不说话,看她那样子,是不准备再接话了。
岑星月生平也就在聂长欢这儿栽过跟头。先是五年前被她抢了那个本该属于她岑星月的全国冠军,五年后她聂长欢回来,她岑星月和唐斯淮的婚事也差不多要黄了。
可今日,急的是她。
所以哪怕再是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她还是保持着和气的样子又笑了笑。
“小师妹,你可能不知道,这五年来,我跟楚颜早就因为很多事而离心了。”这是实话。
岑星月顿了顿:“不瞒你说,我今天跑这一趟,确实不是因为觉得愧对你才来的,而是因为我跟楚颜虽然现在离心了,但以前她对我算是有恩的。所以今日我过来,是来跟你求情的。”
“替楚颜求情?”聂长欢问完,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也就真的笑了下。
岑星月被她那笑刺了下骄傲,强忍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我听说昨晚你被傅三公子救下后,傅三公子是当着你的面把楚颜扔给了那两个喝了药的男人。”
聂长欢眼睫一颤,因为太过震惊而骤然抬眸去看说话的岑星月。
岑星月脸上也流露出疑惑,但转瞬她明白了:“你昨晚被下了药,应该是没注意到当时发生的事。当时傅三公子见楚颜算计你,怒火攻心,做出那样的决定也无可厚非。”
聂长欢听着这些话,脑袋里嗡嗡直响,倒不是可怜楚颜,而是她有点无法相信傅行野会为了她这么对待楚颜。
岑星月观察着聂长欢的表情,又叹了口气:“颜颜她这回……”
“岑小姐,如果你想说的都说完了,就请出去吧。至于替楚颜求情这事,恕我无能。”聂长欢心跳莫名有些加快,那股子莫名其妙的焦躁又涌上来,再也不想浪费一秒钟耗在岑星月身上。
岑星月暗勾了勾唇,犹豫了下有些失落地说:“颜颜已经受到惩罚了,我希望……要是有可能,你能劝劝傅三公子,别再继续惩罚她了。”但岑星月其实没说,因为彭江舟并没有让人在外面一直守着,所以楚颜很快就逃出来了,尽管逃出来的时候衣不蔽体、但好歹是保全了清白。
聂长欢闭上眼睛,岑星月目的达成,就走了。
她没有带走那只包。
聂长欢回想了遍岑星月刚才的话,仍旧觉得傅行野会这么对楚颜实在匪夷所思。
她莫名又想起傅行野之前给自己喂粥的模样,有些反胃。
她倒不是心疼楚颜,而是出于一种同为女性的心理对傅行野的这种很辣绝情感到不寒而栗。毕竟楚颜才刚给他生了孩子、才刚出月子……
聂长欢轻吐了口气,不再想这些,她偏头看了眼岑星月没拿走的那个包,又拿起手机联系了个人,拜托对方把那个包送到楚颜手上后,就直接去办了出院手续。
……
楚颜收到聂长欢送来的包时,还以为自己是昨晚惊吓过度听觉出现问题了,还皱眉吼了一句保姆。
保姆小心翼翼地说:“确实是聂长欢送来的,这上面还有一张纸,上面的落款人就是聂长欢。”
楚颜回想起昨夜的事,恨得直咬牙,可聂长欢突然送包来,她又实在忍不住好奇心。
“把纸条给我!”楚颜从保姆手上接过纸条,一字一句地读完后,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接连砸了好几样东西,非但没能平息心头的怒火,反而更加愤怒!
她实在忍不住,转身就出了门,最后在岑星月的会所找到了在跟人谈事的岑星月。
大约是偶遇,岑星月和对方那个男人也没在会议室谈,就坐在大厅比较靠近角落里的卡座沙发里。
楚颜径直停在她面前的时候,聊得正起兴的岑星月才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