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妈咪,这不是你的错。”好好立刻反过来用哭音安慰她。
但柳铮向来话少,只是聂长欢这一句对不起出来,一直强忍着没有哭的柳铮也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聂长欢心如刀绞,将两个孩子紧紧抱在怀中的时候,听到动静的夏果和素姨也赶了出来,一看到这场景,纷纷都怒火冲天。
傅行野看着夏果:“麻烦你先看住两个孩子。”
夏果正想说老子凭什么听你的你这个扫把星每次一来都有麻烦事,结果转眼看见他单膝跪地、一把将聂长欢打横抱了起来,阔步往屋里走去。
夏果和其他人这才看到,聂长欢没穿鞋,连袜子也没穿,一双冷白皮的双脚已经冻得通红了,像是被开水淋过一般。
夏果心头有点复杂,立刻就将两个孩子给护到自己面前,带着匆匆进了别墅。
素姨远远瞧着他们都走了,就凶神恶煞地跑去关了门,不准备让楚颜轻易出去。
傅行野身高腿长,感觉不过才走几步就已经抱着聂长欢进了主厅,聂长欢连挣扎都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他放在了沙发上。
傅行野回头看了眼已经被夏果带进来的好好和柳铮,这才沉着脸一言不发地上了楼,再下来时,他手上拿着聂长欢的一件看起来就很温暖的家居服外套,一手捏着一双袜子。
聂长欢无暇顾他,已经又站起身去检查好好和柳铮的伤势了。
柳铮挨的那一巴掌有点重,而好好只是攥了头发、加上被楚颜推了一下、手掌心有点擦破皮了。
聂长欢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砖上,声音微哑地让夏果上楼找证件,立刻带两个孩子去医院检查,尤其是被打得嘴角都出了血的柳铮。
夏果动作也快,去拿证件的时候还带着两个孩子一起上楼换干净衣服去了。
傅行野捏着聂长欢的袜子过来,就那么单膝跪地蹲在她面前,想要伸手去捉聂长欢的脚。
聂长欢垂眸看他,只要一想起他刚才选择相信楚颜而用眼神去质疑好好,就觉得他这辈子都再没有资格成为好好的父亲!
见她不动,傅行野又伸手来捉她的脚腕。
那一瞬间,心头装了好多烦恼和疲惫的聂长欢莫名就怒火窜涌,她提脚顺势躲开的时候,理智全然下线,顺势就一脚狠狠踹在他肩头:“滚!”
聂长欢此生,从未对人动过粗。扇人耳光不算。
傅行野对此猝不及防、蹲着的姿势本就重心不稳,加之聂长欢像是拼尽了全力,这一脚,直接把人高马大的踹得坐倒在地,傅行野向后坐倒的时候,可能是出于本能地想抓住什么,结果拉翻了旁边的桌子,桌上摆放的茶水坠落、泼了傅行野一身。好不狼狈。
聂长欢微微愣了下,但想起刚起的事,她冷漠转身,自己去门厅旁的鞋柜里找了袜子和鞋穿上,又随手捞了一件夏果挂在柜子里的宽大羽绒服裹在身上。刚好同时,夏果也带着柳铮和好好下来了。
傅行野早在听到楼上传来的脚步声时,就自己站了起来,还顺手捡起了散落在地的茶水杯子的碎片。他掌心被割了几条西口子,他就捏着拳站着,恍若无事发生般。
聂长欢看都不看他一眼,匆匆走过来拿过了下过手里的证件袋,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匆匆往外走了。
连好好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傅行野低垂着头在原地站了会儿,似乎看着自己那正在往地上滴茶水的衣裤,又似乎是在想事情。
大概两三分钟后,他抬起头,阔步走到了院子里。
楚颜已经不在院子里,只有素姨恶狠狠地盯着门口看,嘴里一句又一句地骂着“不要脸的东西!”
见傅行野出来,素姨也没好脸色,甚至将刚才那句话骂出了明显的指桑骂槐的味道,还添了一句台词“赶紧给我快些滚!”
傅行野像是没听见,往院子里看了圈,最后沉默地出了别墅大门。
他这次没开车过来,就只好用手机叫了辆车,但是他不是业主,车子进不来,他只好走到别墅区外。
上了车后,他几次给聂长欢打电话,聂长欢都没接,几次过后他再打过去,他就已经被拉入黑名单了,永远在通话中。
直至此时此刻,傅行野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点表情。
他明显很焦躁,摁着眉心一遍又一遍地用力。
司机第三次催促他要去哪儿,他才放下手,拨了个电话给彭江舟:“当年我跟楚颜举办婚礼以及其后的所有资料,你放哪儿了?”
彭江舟上次不小心把楚颜放跑了,这阵子没受到来自于傅行野的惩罚,一直忐忑难安,这会儿一接到电话又听到楚颜的名字,声音顿时就有些抖了:“好像是……是陈焰川前辈管理的,我没经手过,不不……不知道。”
傅行野依旧没有发火,语调平淡的依旧不正常:“那么一年前的资料,是在你手里?”
“在的在的!”彭江舟一紧张,脑子就又不怎么清醒灵敏,脱口问道,“不是,傅总,你突然要那些资料干嘛?”
傅行野没有回答,而是说:“两小时后,送到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