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野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薄唇紧抿。
楚颜挣扎着想站起来,想去拉车门,却被彭江舟给拉开了。
楚颜彻底失控,对着彭江舟又抓又咬又打,可这一次彭江舟全都生生受了,愣是没再让她靠近傅行野的车子半分。
彭江舟今夜没带人来,虽然能控制住楚颜,但是却没办法再捂住她的嘴巴。于是楚颜在撕心裂肺地跟傅行野表达了自己的“爱意”后,见毫无效果,就开始彻底发疯,转而想要冲向聂长欢的别墅,嘴里骂这一句又一句的“贱人”,吵嚷着说是她拆散别人的家庭之类的话……
彭江舟急得满头大汗,情急之下只得扯了自己的领带将她一双手反捆住,然后强行将她塞进了车里。
而此时别墅里,素姨第二次来敲聂长欢的门:“长欢,要不你下去看看,再让她这么闹下去,周围这些邻居以后不知道怎么看咱们,我们大人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好好和铮儿还太小了……”
聂长欢画笔一顿,本熬夜画了小半幅的画,就这么毁了。
素姨不懂画,还站在门口劝:“这感情的事不好拿出来宣扬,还是私下里商议解决比较好。也不知道那个傅行野是怎么想的,任由她在这里鬼哭狼嚎,这不是故意给人添堵吗?”
聂长欢垂了垂眼睛,这才放下笔。
素姨立刻就进来了,手脚利索地帮她拿了一旁架子上的外套站在她身后要帮她穿。
聂长欢沉默穿好的时候,下面有突然没声音了。
素姨赶紧跑到窗户那儿去看,咦了声:“好像被弄走了。那长欢,你要不就别下去了?”
“素姨,你去帮我请傅行野进来。”聂长欢低头扣着外套扣子,语气也挺平淡的。
素姨犹疑着看了聂长欢两眼,然后匆匆下楼。
聂长欢下楼的时候,傅行野已经站在门厅了。
聂长欢站在二楼楼梯口,傅行野站在门厅,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傅行野张了张嘴,聂长欢却先开口:“楼上书房,咱们聊聊。”
傅行野看着聂长欢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然后在原地站了会儿才迈步往楼上走。
他进书房的时候,聂长欢坐在书房落地窗前的小沙发上。他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聂长欢垂眸,似乎在想事情,傅行野刚经历了楚颜的事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内心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异常疲惫、连张一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约三四分钟以后,聂长欢偏头看了眼窗外,说:“我们纠缠得挺久了,我这阵子像是被陷入了泥沼里,想动又动不了,想跑更是跑不了,连呼吸都是困难的。或者准确地说,我来从一开始就不该纠缠在一起,因为太累了,我真的太累了。”
“你也看到了,我回国以后,先是我被常念害得差点出车祸,再是铮儿差点被楚颜弄走……”聂长欢在说着这些的时候,都已经觉得没有办法喘息了,所以她停顿了几秒,才继续,“现之前的事我不想再追究,我也知道你与楚颜是夫妻、所以哪怕上次铮儿的事那样凶险,你依然没有找她算一算账……”
“我跟她不是夫妻,我和她……”
“我不奢求你站在正义的一方,毕竟没有人能真的做到帮理不帮亲,可是如今楚颜三天两头在我家跟前闹,我不敢说是因为你的纵容,至少是因你而起。如果你不来这儿,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昨天铮儿和好好更不会挨打。”
聂长欢回头,看着傅行野:“傅行野,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说完,聂长欢起身要走。
只是在经过傅行野身侧的时候,手腕意料之中的被攥住了。
聂长欢没有挣扎,等着他说话。
“我和她不是夫妻,我和她之间唯一真实存在的,只是那一场婚礼。我们没有法律上的夫妻关系,更不存在什么孩子。”傅行野的声音有些哽咽,一字一句显得郑重而铿锵。
聂长欢微微一怔,惊讶于他所说的内容。
这还是傅行野第一次在她面前提他与楚颜的事。
但聂长欢也就惊讶了那么一秒,内心却没有任何触动。
她问他:“所以呢?”
傅行野喉结滚动了下,就那么依然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站起身来。
他看着她的眼睛:“聂长欢,除了你,我从没有对其他任何女人动过心思。”
“嗯,你只是养了一个女大学生,还跟青梅竹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说完,聂长欢就忍不住嘲讽地笑了,但笑完又莫名有些愤怒,复杂的情绪让她烦躁,她试图挣开傅行野的手。
傅行野没松,他低低地喊了声“聂长欢”。
聂长欢心头更烦,蓦地转头去看他,刚要张嘴,傅行野突然就说:“聂长欢,重新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说这话时,双眼微红,神情中带着不切实际的期骥,一双深邃桃花眼眨也不眨地凝着聂长欢。
聂长欢保持着嘴巴微张的神情与他对视,明明带着嘲讽的笑都上了唇角了,但下一刻她偏过头不再看他,又沉默了一两秒后才反问:“凭什么?”
傅行野的喉结滚动了数下,却没有办法给出理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此时此刻,继续紧紧攥着聂长欢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