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疑心,就直接拧了门把手,结果房间里哪里还有人,只有化妆台上放着一个钱包以及钱包下面压着的一张对叠起来纸,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字,阿姨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忙不迭地给岑星月打电话。
……
傅行野接到岑星月的电话时,他的车子已经下了高速公路,已经进了言城,距离聂长欢的别墅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车程了。
距离上次聂长欢答应他要考虑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但这一周里,他根本没有信守承诺,几乎每天都要开车过来,他没敢出现在聂长欢面前,哪怕是聂长欢的别墅大门外站一会儿或者在车里抽几根烟,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岑星月这个电话,让他眉宇紧皱。
岑星月在电话那头说:“我已经让人找过了,她跑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这个孩子与我岑家和岑星月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看这件事,到底要怎么解决?”
“你认为这个孩子该我来管?”
面对傅行野的反问,岑星月说:“至少你能联系到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一提到那个男人,傅行野忍不住扯唇:当初那个男人亦是被楚颜收买要灌他酒的其中一个,只不过这男人一表人才却是个怂货。
当初,他先是悄悄跟傅行野说了楚颜的打算,后面看见傅行野勃然大怒,这个男人趁机就说有办法给楚颜一个教训。原本傅行野是不想浪费时间和那功夫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这几年失去的东西和毫无色彩的日子,一时起了恶趣味,竟也陪着男人演了那出戏,并且还允诺了那男人,要是真的事成了,可以给他一个国外的项目。
然后,楚颜真的上当了。
事后傅行野才知道,当时那个男人在房间里点了一种不常见的熏香,那种香可诱情也可让人意识迷乱。那晚关灯前在卧室的人确实是傅行野,但楚颜自己关灯以后,人就换了。
但是傅行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按照约定给了那个男人所允诺的东西,然后第二天,那个男人大概也知道自己在醉酒的情况下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在当天就捐款逃跑了。
如今一年过去,傅行野哪里还知道那个男人的踪迹,也没那个闲心去找他。
但他并没有同岑星月说这些,只是道:“抱歉,我帮不了你。”
只这一句,傅行野就挂了电话。
岑星月再打来他要么挂断要么就干脆不接听,他现在一门心思在聂长欢和自家女儿身上,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别人的儿子。
岑星月连打了数十遍,正犹豫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抱着傅楚成的阿姨着急又小心翼翼地问她:“大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啊?”养狗可比养娃轻松多了,而且养狗还是养的岑家的狗,在岑家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算怎么回事?
岑星月被她问的心烦,就捏着手机起身,踩着高跟鞋去了落地窗边。
傅楚成被她的高跟鞋声音吵醒,又开始哇哇地大哭起来。
岑星月被哭得脑仁儿直疼,转过身看了眼阿姨。
阿姨也知道她烦,自己也怕摊上这麻烦,她在岑家做得好好的,可不想因为这个辞职,于是绞尽脑汁的想了下,眼睛一亮:“对了,楚小姐留下的信里不是说,要是你也不要傅三少也不要,就让你把这个孩子送到言城的那个……那个聂什么那里吗?”
岑星月当时知道楚颜丢下孩子跑路以后,整个人都气昏了,根本没仔细看楚颜留下的信,此刻被阿姨一提醒,她又去翻出信看了一遍,最后冷笑了声:楚颜啊楚颜,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但事已至此,岑星月别无选择。
从阿姨将傅楚成抱回来到今天下午,傅楚成每天起码都要哭个十来次,岑星月一家人都被吵得火气直冒,岑星月自己也几天没睡好。
哪怕楚颜拉她下水要她来当这个恶人,她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看了眼傅楚成:“准备一下,带他去言城。”
……
傅行野没敢将车停的太近,怕聂长欢发现了生气。
于是就将车停在两三百米之外的地方,自己下车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言城这几天一直在下雪,地上已经积起挺厚的一层,加上别墅区人少,傅行野一路走过去,留下一串脚印。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别墅里没有开灯,院子里也没人。
傅行野扫视了圈,猜测里面没人,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那么一直站在大门口,朝里望着。
聂长欢站在窗户后面,遥遥望着门口站着的傅行野,又回头望了眼已经有些空落的房间,垂眸时突然就有些犹豫。
因为这一周以来,傅行野每一次出现在大门外,默默地站一会儿又默默地离开这件事,她都是知道的并且亲眼看见的。
傅行野总是在傍晚时分过来,而这个时间段,素姨在煮饭,聂长欢也习惯在书房的窗户边坐着看书或者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