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焰川只好再开口:“傅总,要是没事的话,咱们这就动身?”
这一个月以来,他把以前呆在傅行野身边时练就的那些威逼利诱的笑面虎本事,全都用在了傅行野身上。
若说陈焰川对傅行野的行事风格了若指掌,傅行野对他何尝不是如此。
按理说,这一个多月不该这么顺利才对,就是因为太顺利,所以傅槿东才在接到陈焰川的报告后,立刻就赶了回来。
但其实,陈焰川现在也不太了解傅行野了。至少他回来这一个多月所见到的,与当年的记忆都相差甚远。先不说别的,就说傅行野个人。
现在的傅行野阴沉得厉害,话少,不笑。五六年以前他总是爱笑眯眯地再不济就是要笑不笑地看你,现如今,他看你就真的只是用那双眼睛盯着你,没有任何表情和情绪。
陈焰川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傅行野的半个字和任何其他表情上的回应。
陈焰川眼角眉梢的笑意也彻底没了,他转身出了傅行野的办公室,恰好傅槿东来问情况,陈焰川顿了下,接通。
“没答应?”
“他是根本没说话。”
听到这答案,傅槿东沉默了下,而后问:“你有什么打算?”
“按照大哥你的计划,今晚傅总组的那个局,势必是不能让他参加的。而且按照……”
傅槿东突然打断他:“焰川,你还在念旧情。”
傅槿东在商场人情世故方面都已经是老妖精的级别,陈焰川刚才这句话的遣词造句,他立刻就断定了。
陈焰川也没犹豫:“大哥,都到这种时候了,我以为你不会再怀疑我。”
傅槿东没说话。
陈焰川补了句:“就算曾经确实有情谊在,但那都是以前了,没有人能靠回忆活着。”
傅槿东笑了笑,没再接这个话题,而是问他:“今晚的事情,你有多大的把握?”
陈焰川垂首,又抬手推了下眼镜儿:“软硬兼施,总有办法。”
……
照例是天都黑透了的时候,傅行野才从办公椅上起身,捞了衣架上的神色外套往身上一套,就往外走。
都走到办公室门口了,他想起什么,又折身回来,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摸出车钥匙。
自从彭江舟离开后,傅行野连个专门的司机都没有了,无论是办事还是出行,都是傅行野亲力亲为。
平日里哪怕工作再累,神经再紧绷,他都是自己开车。
今晚的这个局,没有再隆城区,所以他到了车库坐进车子里以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确认了位置后开始导航。
他刚启动车子,车窗玻璃就被人扣响了。
他侧头,看见陈焰川站在车窗外,弯着身子正看着他笑。
傅行野略一思索,降下车窗。
陈焰川单手按在车窗上:“傅总,给大哥接风洗尘的局,就在隆城区的老地方,大哥已经在会所里等着了。”
说着,他看了眼腕表:“咱们现在过去,时间刚好差不多。我的车停的远,不知道有没有能不能搭傅总的顺风车?”
都逼到这个份儿上了。
傅行野收回视线:“不能。”
话落,他直接启动了车子,车速很快。
一只手还按在车窗上的陈焰川对此猝不及防,被带的往前趔趄了步。
等他站稳的时候,傅行野的车子已经不见踪影了。
陈焰川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而后扯了扯唇,隐藏在镜片后的一双眼晦暗不明。
他摸出车钥匙和手机,一年往自己的车子走一边拿手机打电话。
对方大概是没存他现在的号码,接通后问了句:“请问找谁?”
听着彭江舟的声音,陈焰川走到自己的车子边站定后才笑了声:“江舟,我是陈焰川。”
听见陈焰川的声音,彭江舟下意识就想挂断,但是他又怕是傅行野出了什么事,就忍着问:“哦,有事吗?不过我已经辞职了,不归你管了啊!”
陈焰川也不生气,慢悠悠地问:“听说你在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