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进来的素姨却皱眉:“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下跪像什么样子?这也太难看了!你说他都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连点解决事情的能力都没有,竟然就直接下跪?而且这事还传到网上,闹得人人皆知!我要是他家里人,我只会觉得丢脸,走出去恐怕连头都抬起不起来!”
听素姨这嫌弃至极的语气,夏果有些不高兴,闷闷地反驳说:“他是为了咱们长欢啊,管其他人的想法做什么?”
素姨撇了撇嘴。
夏果顿了顿,知道素姨是因为喜欢雷云期所以才更加针对傅行野,就哼了哼,忍不住道:“他下跪就算丢人,也没雷云期丢人吧?就知道在人家门口傻站一夜、连进常家的门的能力都没有!而且站了一夜,第二天天才刚亮呢,就跟着家里人跑了。”
“我觉得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雷云期明明没有办成事,结果还冒领功名、在我们家长欢面前蹦跶这么久!他这就是欺骗、是做人有问题!”
“难道我们要放着一个宁愿为了长欢给别人下跪的男人不要,还要一个只知道欺骗长欢的男人?”
素姨顿时哑口无言,看看聂长欢又看看夏果,最后不满地冲夏果道:“你这么大声音做什么?咱们多少年的感情了,你就为了个傅行野跟我这么大声?”
夏果噎住,就转头问聂长欢:“长欢,你心里怎么想啊?”
聂长欢闭了闭眼睛,突然就站起身往外走。
她坐上车子后,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开往那里,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傅行野早就出院了,肯定住到旁的地方了。
她想了想,鼓起勇气给傅行野打了个电话。
第一遍的时候,傅行野没有接。第二遍也是到快要挂断的时候,那边才传来他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儿?”
“我刚去食堂吃饭了,刚回病房。”
“你还没出院?”因为惊讶,聂长欢微微坐直身体。
傅行野似乎被问住了,默了默才回答:“嗯,那天有事耽搁了,就没办手续。”
其实是这家医院离聂长欢近,他不太想走。但若是临时在聂长欢旁边找个房子住,心思又太明显了,所以就干脆没有办理出院,一直住在病房里。
聂长欢满腹心情,没在这一点上做纠结,只是想着既然距离这么近,就干脆去见他一面。
只是等她真的到了医院,特别是站在了傅行野的病房外后,她又有些不敢进去了。
她转身往旁边走了几步,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低垂着头捏着拳,一想到傅行野为自己做的这些事,她内心深处就有股子快要控制不住的情绪想要冲破什么钻出来。
她很害怕自己这时候一进去,就会忍不住……
“这医院看着不怎么样嘛,我三弟现在真这么落魄了,连家好医院都住不起了?”
听到旁边传来这熟悉的声音,聂长欢立刻抬头去看。
他先是看见被陈焰川推着的、坐在轮椅上的傅霄玉,再然后就看见了走在后面两步、高眉浓眼的傅槿东。
傅槿东脸色很差,傅霄玉倒是满脸兴味、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到处打量,自然而然地就一眼看见了椅子上坐着的聂长欢,冲她挑了挑眉。
聂长欢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喊了声“二哥”,又看向陈焰川,喊了声“焰川”。
陈焰川依旧是斯文一笑:“长欢小姐。”
傅霄玉冲聂长欢招招手:“丫头,你也在啊,过来过来,咱们一起进去看我三弟!”
聂长欢看了眼完全没注意自己的傅槿东、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心头居然生出了一种要去拦住他的想法,稍加犹豫的时候,陈焰川已经推开了傅行野病房的门,侧身让开时,傅槿东率先走了进去。
陈焰川推着傅霄玉紧随而入。
聂长欢就再也站不住,跟着走了进去。
傅行野那时候正坐在沙发上,手捏着一本财经杂志,正翻在大成集团专版的其中一页,页面上,傅槿东剑眉星目、薄唇微抿,似笑而无笑,深邃的眉眼间尽是掌控一切的睥睨气势。
转头看见来人,傅行野坐着没动。
傅槿东几步走过去,弯腰从他手中抽走财经杂志,略略瞥了眼就将杂志往桌上一扔。
杂志在桌面上发出啪地一声响的时候,傅槿东骤然出声:“老三,你现在是越发能耐了!”
傅行野不紧不慢地抬头看他,勾出点笑:“我现在已不在大成集团,再能耐,也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