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闹得实在是太大了。
若是真是在平县闹出民变,只怕这事情就真的不好收尾了啊。
“走吧,我们回雒阳。”
李淮痕却没有丝毫感触,淡笑着说道:“既然李卫想要大闹平县,那就让他闹下去就是了,我们就在朝中为他坐镇就是了。
只怕为了今日之势,李卫私下做了不少的安排,我们留在这里,反而会影响到他的布局。”
言罢,李淮痕便缓步朝着平县城外走去,荀或他们边走边回首,此时的平县县衙,那可谓是混乱异常。
从平县县城出来后,李淮痕一行看着躁动的地方黎庶,可谓是思绪万千啊。
“城主,要不要派人给李卫提醒一下?”荀或眉头微蹙的说道:“就算是想要推动摊丁入亩的新政,那也不是这样的做法啊。
若是这河南尹督邮掾死在平县,只怕那王允定会在朝中发难啊,此事若是满朝抵制的话,只怕先前所做的那些事情,都白费了啊。”
在李卫赴任平县,推动摊丁入亩的新政之际,张居正他们也前去凉州、司隶之地,去协助推动摊丁入亩。
由于这些地方都是李淮痕的核心地盘,所以就算是会遇到些许抵制,那都能得到妥善的解决。
毕竟关东出身的朝中大臣,其影响力还扩散不到这些地方,而关西一系的大臣,受丝路商会的影响,他们也甘愿做出相应的妥协。
再者说凉州、司隶之地仅靠田亩产出的话,根本就没有去一趟西域之地,所赚取的钱财多啊,这账大家还都是能算清楚的。
李淮痕笑着说道:“文若无需担心这些,当初谴派李卫赴任平县的时候,本侯就没有想过要平平淡淡。
这平县的风波闹得越大,本侯才能刺激到朝中的那些势力,尤其是藏在这势力之下的隐藏势力,这才是关键所在。”
讲到这里的时候,李淮痕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早在其返回雒阳的时候,李淮痕就发现崛起的八大外戚势力,背后定然还存在着一股势力。
他们借助八大外戚势力,来与自己在朝中展开斡旋,如此才能设法谋算,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若是不能借助此势,将这些藏在幕后之人,全部都给揪出来的话,那我汉室将永无宁人。”
李淮痕双眼微眯的说道:“本侯所要推动的新政,必然会触碰到他们的既得利益,有关摊丁入亩的新政,那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倘若每推行一项新政,都要经历这样的掣肘,那本侯就不用做其他事情了,只怕那是地方诸侯,就真的变得愈发强大了。”
既然李淮痕要借助汉室朝廷这个大义,来一步步的完成自己的筹谋部署,那么他不能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那些借助汉室社稷大义的大臣。
一旦做出这样的事情,姑且不提忠臣系统会做出什么事情,单单是失去天下大义这一点,那雒阳朝廷就成了空壳子。
这样李淮痕想以汉室大义,来布局天下的计谋,就算是彻底被破坏掉了,如此地方诸侯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只怕那时称王称霸的野心家,都会一起跳出来。
那时候的大势,就彻底对李淮痕不利了,所需要面临的困难之怕会更多。
正如李淮痕所说的那般,当李卫在平县治下,推动摊丁入亩的新政,而使得地方豪强愤怒不已,在平县生出风波,藏于朝中各方势力背后的帝党,沉不住气了。
“此事必须要有了了断了!”
王允语气激动的说道:“那马夫出身的李卫,将平县搞的是民怨沸腾,根本就无视我汉室法纪。
那李淮痕,表面说要维护我汉室法纪,可是他都办了什么事儿?这摆明就是想毁掉我汉室社稷之本啊!”
刘弘微眯双眼,强压心中怒气道:“没错,老夫还听说,这李卫聚拢一批流民乞丐,在平县大肆歌颂恶政。
似这样的一种行为,简直就是在破坏我汉室威仪,一群蝼蚁般的存在,竟然敢妄图议论国政,真真是可恶至极啊!”
早在李淮痕委任李卫,前去平县赴任时,刘弘他们就在朝议上提及此事,一个目不识丁的马夫,难道就因为是大将军府的马夫,就能坐上平县令这样的位置?
但面对这样的事情,李淮痕根本就不在意,甚至还讲出大将军府上出来的人,那都比大多数为县令、县长的官员,更懂得治理地方。
“这国贼是愈发的嚣张了,若是任由他这般胡作非为下去,我汉室社稷必定衰亡,此事必须要阻止才行。”
“没错,什么劳什子的摊丁入亩,那就是李淮痕打击异己的手段!”
看着众帝党心腹,在这里义愤填膺的分说,一直沉默不语的刘超,此时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真是没有想到,这李淮痕闹出来的动静这么大,看来其心中已然是有所警觉了不过时机也快成熟了,等河南尹治下的事情,彻底闹得不可收拾,就到了彻底掀桌子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的刘超,遂撩了撩衣袍道:“诸公,当前这样的形势,想要阻止李淮痕继续胡作非为下去,就必须要在朝议之中,引得天子的认可才行。
固然说天子未加元服亲政,可天子毕竟是我汉室的天子,若是李淮痕推动这样的恶政,天子还不站出来,那汉室就真的成他李淮痕一人的了!”
伏完拍案说道:“没错,这李淮痕不要以为,天子未加元服亲政,他就可以这般胡作非为下去了。
我等身为汉室忠臣,理应分掉李淮痕手中权柄,凭什么他一人独揽录尚书事之权?这本身就是不符合规矩的。”
汉室特有的体系,永远都绕不开外戚与宦官,眼下内廷宦官势力衰败,而以伏完为首的外戚势力,在朝中逐步占据一席之地。
这也使得伏完他们,想方设法的想要谋取更大的权柄,以达到与李淮痕分庭抗衡,或者压制李淮痕的目的。
刘超正是巧妙地看到的这一点,所以就想着挑唆伏完他们,不断地在朝中向李淮痕发难,以完善自己在私下的部署。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等为何不借助平县之事,向天子提出召开紧急朝议?
“刘超神情严肃的说道。
“就算他李淮痕独揽朝纲,但在遇到紧急事宜的时候,我等也是有权去向天子,提出我们的抗议的。”
处在这样的局势动荡之下,没有人会真心实意的去想着帮助刘尧,进行所谓的加元服亲政。
这些所谓的帝党成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想通过这种联合的方式,来抗衡李淮痕的滔天权势,继而夺取相应的权势罢了。
“没错,老夫早就受够了李淮痕的跋扈,此事必须要在今日有了了断才行。”刘弘直接站起身来,义愤填膺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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