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罗看着儿子炯炯有神的双眼,似懂非懂,却还是逼问道:“闻上李淮痕威震晋,斗得褚飞燕狼狈鼠窜,又与吾等结成联盟,至何自处?"
没想到儿子精神矍铄,信心很强,说:“李淮痕能够在危难中奋起,强敌也。但上南有董卓、北有太原之阻,周围都是敌人,自保还很难,更遑论主动和我这样做敌人了”!
看儿子滔滔不绝,於夫罗内心大安慰,我听了君的话胜读十年书了,如今听了儿子的话,比百万雄兵还厉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将来也应该是儿子的世界了吧,看了看远处瓦蓝色的天,於夫罗舒然而长。
於是夫罗眼里隐着泪花,这件事异常沉重,许久方微颌地说:“有儿女分忧,我心安慰,我待回到大漠去,一展宏图的一刻便交在你们手中,一应之事都要靠你们自己来处理。”
刘豹内心潮起潮落,强抑神稳地说道:“谢父相信,孩儿定然是父再一次以更加尊贵的身份坐在了我匈奴大单于之位之上,率领族中显耀中原。"
於夫罗眼泪汪汪地拍了拍刘豹的肩:“真乃吾之良童也。"
刘豹忍了忍,腾腾退了二步,暮倒拜伏在地上,用脑袋顿了顿,咚然而响,颤声说道:“孩儿怕惜身子,为了部落计。愿献出此躯。万死不相辞!”
“大单于”,听得有人叫他,於夫罗回头看了看,一骑打马疾驰而来,挥了挥马鞭。刹那间,骑在马上的人便到了他的面前。他赶紧翻了个身,单膝下伏,急声道:“大单于啊,渤海袁绍的使臣求见了。
来者不拒,低头一看,肥硕的衣袍仍掩不住壮硕的身躯,一身横肉支撑在衣上片片印痕,隐约透出噬人之气,这人就是他哥哥呼厨泉。
“袁绍使者”?于是夫罗疑惑地问。
“禀大单于者,袁绍之使也。来者自号逢纪”,呼厨泉垂首瓮声道。
“逢纪”?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禁回想起了在北京的那段日子。那是一个傍晚,我正在屋里看书,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什么人?於夫罗沉思了一下,忽回头问身旁因呼厨泉来了还未离去之子刘豹:“豹儿知道这个人吗”?
刘豹略加揣摩,轻轻躬身道:“孩儿至是闻知了这个人。袁绍初为联军盟主时,这个人便随侍左右,颇具智谋。深得袁绍看重。"
於夫罗心生疑问:“袁绍派这个要员来做什么事?"
“属下不知道”,呼厨泉还是耷拉着脑袋。
诸侯讨董,於夫罗联合联军盟主袁绍,联合征讨董卓,现在联军一分散,袁绍远渡渤海和匈奴没有任何关系,今天出兵,有什么目的呢,刘豹还不明白,“其父为什么不把逢纪召集起来,一打听就知道了。”
“又”於夫罗忽忽挥手去请人来“、”
“喏”呼厨泉应。
於夫罗缓缓踱着步,神情阴沉,快然而叹道:“豹儿,这是袁绍来的或借或助的发兵。我匈奴的大好儿郎中,白了这几个虎狼的嘴,为父者心不忍呀。"
“袁绍不过是过去的盟主,如今他的人已远涉重洋来到渤海。其父何必为之愁眉不展。”
“袁绍四为三公,名满朝野,谁人不敬。”
“天下乱了,兵也乱了。袁绍只是徒有虚名,其父大可不必因此而神伤。”
「豹儿言轻,天下碌碌无为之人,都是虚名罢了。」於夫罗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豹儿虽具绝世之资却仍缺乏为人之道。
父子俩顾影自怜不说话,只有头上白云或舒卷自如、恣意变幻。
过了一会儿,呼厨泉领了一个人缓步而来,估计这个人是袁绍使逢纪。
於夫罗面带微笑迎上来。
呼厨泉走上前数步,行礼侧过头看了看逢纪说:“大单于、高袁绍的使者、逢纪、逢元图。”
於夫罗身姿放低,在异邦孱弱者面前,逢纪能不堕入袁绍四世三公之名,满脸傲娇。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地简单客套了两句,於夫罗请逢纪去帅帐又细叙了一番,几人落座后,於夫罗第一个礼貌地问:“不知道元图老师大驾观临有什么要紧事情”?
蛮夷之人对向逢纪等名门望族,都不屑一顾,要不是身负主公大任,逢纪才懒得理那些不通礼数的人呢,看在夫罗一针见血的份上,逢纪暗看不起,真是一帮蛮夷呢,拱手遥指着冀州大声说:“纪此乃我主袁绍。”
。“愿闻其详。”
“大单于累大漠之居,歆慕大汉,而辨明是非共诛董卓。吾主深知大单于今日苦钱粮之苦,特至指路。”
河东丰饶,但群龙杂处,白波贼、於夫罗、世家大族、三方势力互相角力,各方势力纷纷粉墨登场、乱作一团,於夫罗为之煞费苦心,一听逢纪的话,立刻来了兴致,「尊使可有良策教吾」?
见於夫罗迫切,逢纪没有胡言乱语,说:“去岁上和黑山张燕两败俱伤。上受李淮痕统治颇有成效。大单于为什么不到上抢掠呢?定能使大单于称心如意地归降。"
这不是借刀杀人吗,枉费自家儿郎给他人作嫁衣袁绍还想再耍一次空手套白狼,还不知道这个李淮痕是怎么激怒袁绍不惜重金遣使劝降的,於是夫罗眉头紧锁,暗忖。
於夫罗暂时缄默,逢纪并没有答话,一口羊膻味奶茶下肚,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自受朝廷之邀南征平叛后,不仅失去南匈奴大单于之位,而且飘忽不定,於夫罗内心已对袁绍这一行为深恶痛绝,不允而恐其四世三公之名,一时难以确定,忍不住朝其子方向看去,却见到其子频频点头,看其意竟示其赞同,疑惑不解,仍选择信子。
於夫罗挤眉弄眼,望着下一个悠然逢纪的人,无端心生不满,口气里夹着几分杀意,道:“尊使,你可知道我等还和上结成联盟,这时候劫掠颇不妥当”?
原本不屑匈奴粗鄙之人,如今却仍暗含愤怒,岂有此理逢纪响亮地说:“迂腐、和尔等联盟是张稚叔的事,哪来个上。"
“尊使一语醒梦中人”,於夫罗表面装做诚惶诚恐,内心却焕然不已,公子点头哈腰,估计受袁绍邀请顺势掠夺上。
逢纪抚着自己的短颌满脸自信:“好像大单于已经同意”?
「袁盟主所请,敢怒不敢言。」於夫罗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既来之则安之,勿扰大单于,辞谢”!王充的这句话是他与匈奴之间最后一次交谈时留下的一句,意思是说:我们已经被俘虏了,不能再回去了,请您不要打扰我了!逢纪长身拂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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