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位小兄弟,您为何会在我家?”
她还有警戒心,没急着上去。
胡蕴川已经编好了理由:“想必你也偷偷看见了刚刚那三只虎精的样子,你不用害怕,我是你父亲的旧友,本来我们一起在山里打猎,他捕捉了百灵鸟急着回家,我不放心跟来,还是迟了一步,那几只虎精杀害你家人,我便把它们都宰了,你们姐弟已经安全了……”
“那我爹娘呢?我奶奶呢?”姜圆已经泪流满面,飞快的背着弟弟爬出地窖。
胡蕴川带她去看了亲人的遗骸。
姜圆哭喊的撕心裂肺,扑在父母的残破不堪的尸身上,哭的喘不过气抽搐昏厥,背上的奶娃娃也出能惊动整座山林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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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蕴川是做过三个孩子的父亲的,见状很是可怜不忍,把姐弟俩抱回屋里。索性屋子没了屋顶,里面桌椅板凳床铺大部分还好好的。抱着小婴儿熟门熟路的哄了起来。
厨房里还有些米面,胡蕴川熬了点米粥,把米汤喂给小婴儿,婴儿吃饱了,甜甜的睡着了,不谙世事的纯净模样,让胡蕴川很难受。
他还小,不知道家里遭逢厄运,自己还被盯上了。
胡蕴川已经大致能控制一些修行,基础东西尝虽然无师自通还有点生疏,但多尝试几次运作也能凑合,比如现在,他的眼睛又变成了猩红色的瞳仁,扫视着婴孩,甚至连婴孩轻微匀称的呼吸、睫毛的细细颤抖、心脏跳动、血管流动的全都听、看、嗅的一清二楚。
凡胎肉眼看不清,他却是能看见的,这个孩子的脑后笼罩着一轮冒着金光的圆形仙云,仙气蒸腾,十分浓厚!
联想到自家深深,也就是银微帝君,身边笼罩的是紫色祥云,这个孩子十有八九也是神仙下凡历劫的,说不定品级不比他家深深低。那虎精说乌鸦精告诉它们这孩子有大补精元,精进修为的功效。
看来不止是长生不老那么简单,否则何以襁褓之间没长成呢就被人惦记?
就比如唐僧吧,人家也是长成了去西天取经路上才被妖魔鬼怪惦记。这可是小婴孩儿,它们就这么急了,看来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一直保护你,何况我护得住你今日,来日有了能耐更大的妖怪,只怕我也不能匹敌,没道理把自己搭进去。”胡蕴川喃喃的对着小婴孩道。
他是知恩图报,善良正义,但他不是菩萨心肠。
胡蕴川仔细思量该如何处理,就这样一夜过去了。
次日,姜圆重病,已经起不得身了,只是抱着弟弟默默流泪,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报仇”二字,可那三个虎精已经死了,不能手刃仇人,她愤懑堵心,加上房顶没了,吹了一宿山风,大悲大惊之下病倒了。
“你虽病了,但你亲人的丧事不能拖,现在是夏日,尸身会迅腐坏,念在旧友的情分上,我愿意代劳,不知你想土葬还是火葬?”
胡蕴川也不愿意惊动这个才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但正经事不能耽误。
姜圆拍了拍睡在里侧的小胖子,抹去泪珠,坐起来,胡蕴川往她后背塞了个枕头。
“多谢你,胡大哥,我想给爹娘火化,将骨灰坛供奉在家里,他们被妖孽啃的没有全尸,到地下也得不到什么好归宿,我不能看着爹娘祖母受罪。”
“一切都有劳您了,还有阿黄和小狗崽。”
姜圆郑重的恳求,再没了稚气,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好,包在我身上。”胡蕴川也很感动,眸光一动,看到了草席卷着的小三花狗崽的尸身。
他想,他不如也把这只狗老弟也带着吧,未化成人形前,阿黄和其他狗崽都嫌它太活泼,它最粘着自己,下去应该会很寂寞。
姜圆把家里存银钱用的匣子翻找出来,里面只有三四两的碎银子和几百个铜钱,只够把几人草草掩埋,办不成什么像样的丧事儿。
小姑娘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把钱都给了胡蕴川,央求胡蕴川置办几个好的骨灰坛,就连阿黄和十几只小奶狗全都要有,包括全套供桌香炉等等,还央求胡蕴川请人把屋顶修一修,她可以凑合,可是小婴儿怎么能住这样的屋子。
胡蕴川一概答应了,看着这些钱却哭笑不得。
这远远不够啊,他得想点办法,迅赚点银钱回来。
但先他把尸骸分别火化,找了些屋里有的粗陶罐子、缸子凑合装了,然后去喝了点井水,换上了姜圆为他寻的姜大壮年轻时穿的旧衣裳鞋袜,他换上就打算这样进城了。
下山之前,胡蕴川还是让姜圆带着姜方以及一些吃穿用度下地窖躲着。
这次从山郊野外进城可不是近郊那么短距离的,胡蕴川算着怎么的也得走两天,但他忘了,他现在可不是人!
于是,足下行走风驰电掣,短短两个时辰不到,翻山越岭,经过婆娑岭,来到了青槐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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