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站好了,这才注意到,大校场里站满了黑压压的军队。
当然,天还不是很亮,就一时没有分辨出这些军队是什么军队。
因为还没看清胸标背标上写的是啥字,所有人都对天不见亮就来了这么多军队,感到奇怪,也有的心里在想:这是要换防吗?
大家站好队后,突袭队众将校来到队列前面,分前后两排站定。
谭青杨、申老镖头、萧望南和刘进忠跨步上前两步,刘进忠叫道:“刚才那两位守哨兄弟,请站到这里来!”
兄弟?!
所有队列里的官兵都对“兄弟”这个称呼从长官的嘴里叫出来,感到很不适应。
随着那两个守哨站到刘进忠身边,队列前面一段的官兵这才注意到,另外三个长官的手里,各有一个首级!
只是还没有刻意把首级的脸部面向队列,光线也还不是很明亮,一时没认出这三颗首级是谁。
两个守哨站好后,刘进忠指着两个守哨说:“这两位兄弟,为我们带路指认千总和副将们的房间有功,当着众位兄弟说,这回要给他们两人记一次大功!
“因为他们这个功劳,就是为了众位兄弟顺利跳出苦海,过上人的日子而立的大功!”
这个话,让明军官兵听得神神忉忉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都转移到刘进忠这里来了。
刘进忠继续说:“戍军兄弟们,请你们稍安毋躁,且先听兄弟我把话说完!
“我们是陕北义军主力王家军的先锋营第八大营,这三位老哥子,是我们第八大营的将领。
“兄弟我叫刘进忠,与前面站的百多个兄弟,都是先锋营的大队将领和小队校尉。
“我们自一六三零年打出陕北,已经转战数省,专门杀官府,灭富恶,剿土匪,也杀明军官军中的恶官恶吏!
“这不,我们刚刚已经把你们的千总、副将和参将杀了,首级在此!”
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三人,就把首级高高举起,把脸向着队列,让戍军官兵都看到首级是谁。
刘进忠接着说:“眼下,我们正杀到镇坪县来了,但我们听说镇坪戍军所有兄弟们吃不饱饭,更喝不上酒,军饷被剋扣,还不被当人对待,挨骂受气,还挨军棍!
“你们过的日子,不是人过的日子,这跟我们以前在明军中过的是一样的日子!
“我们这么多的将领校尉,还有那边站的那么多士兵兄弟,以前也是明军啊!
“所以,我们深知你们的苦处,于是,我们在杀县衙之前,先来把戍军兄弟们解救出来,以免发生了误会,你们稀里糊涂地去为官府卖命而受了误伤!
“兄弟们,加入我们义军吧,义军官兵,都是兄弟,我们一起做兄弟吧,我们是三天一个小牙祭,七天一个大牙祭,刚完成了任务,那可是每天有一顿酒宴!
“真正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杀富济贫,快意恩仇呢!
“还有,我们的军饷,不仅比明军多多了,还月月兑现,很多兄弟的钱都没处放了,只好寄存到匠灶桩呢!
“兄弟们,大家愿意加入义军,我们一起做兄弟吗?”
突然听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戍军官兵们都一时懵住了!
两个守哨忙着高叫:“兄弟们,你们还在犹豫个啥子?千总们全都被杀了,没人能阻挡我等投诚了呀?”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场子上突然躁动了,一个个举起手叫道:“我要参加义军——!我要参加义军——!”
等场子上叫过几轮后,刘进忠挥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那很好啊,兄弟我代表义军全体兄弟,热烈欢迎你们参加义军,从此刻起,我们就是兄弟了!
“下面,请兄弟们听安排,从此刻到明天,我们带来的五个大队的兄弟,都住在军营里,对外要严密封锁消息,等到明天凌晨,我们这几个大队,就要去把朱同庚全家和县衙,出奇不意地给屠灭了!
“把朱家和城里恶霸富豪的钱财搜出来,分发给镇坪的百姓,然后回军营来,和兄弟们共进午餐!
“明天中午,我们就在军营里为众兄弟接风,喝个不醉不归!
“在军营里住到后天,就请众兄弟与我们一道回大本营,回到大本营后,再具体安排众位兄弟进入编制,兄弟们说好不好?”
“好,好,好——!”
戍军官兵不仅为人生道路有了很好的转机而叫好,也为明天中午的“不醉不归”而叫好,毕竟他们的腹中,缺油荤酒肉太久了!
接下来,谭青杨就下令,把军营内的吃的东西全都搜出来,从这一顿早饭开始,给官兵们煮几顿硬饭来吃。
结果,这么大一个千余人的军营,所存粮食,要是按义军的伙食,最多能吃半个月,所存酒肉,还别说义军的五个大队,就是千户所的原官兵千余人,都不够放开肚子吃一顿!
倒是千总们的私房钱,倒还不少,但与那些敛财条件差的县令相比,千总们的这点儿赃财,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于是,为了高度保密,整个这一天,所有人都在军营里面休息。
就连进城买菜,都不再出营门,直接用营中存粮做饭做菜,要吃好的,等到明天中午,就有的是了。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