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六三四年,大明崇祯七年,开春后,张献忠部第二次进川,再遇秦良玉阻击。
转向撤走,途中又遇到秦良玉的儿子马祥麟带兵回川,对义军先锋营险成夹击之势。
后退至川、陕、鄂三省交界的陕西省镇坪县,拿下镇坪后,就在镇坪境内休整,一便避暑。
到了下半年的农历七月,天气转凉了一点儿,就准备按照四月初的计划,开始向东开拔了。
开拔前,张献忠把第十八大营的主将秦东岳,副将周学瑜,参将欧阳箫和特别大队的摇黄二人找来,对他们说:“几位兄长,两位老弟,有个话,必须和你们商量商量。
“眼下,王家军要准备朝东开拔了,现在,摇黄二位老弟的特别大队,就要开始独立执行使命了。
“我们王家军,以拿下四川,在四川建国为目的,但我们不能只有这么一只游走征战的军队。
“建国前,我们还需要有根据地,建国后,川东川北一带,也是四川的门户。
“所以,我们要早打主意,比如,我们已在城口以南的关面乡一带的葫芦坝,建立了秘密军需仓库。
“但还不够,还要在长江以北的川东和川东北一带,可考虑以城口县为中心地带,建立起一个武装根据地,一方面扩大队伍,一方面从侧面保护葫芦坝秘密仓库。
“现在,摇黄二弟就不再随军行动了,给你们大队留下四五个月的口粮,留下五千两银子的军费,你们到城口、万源、开县、大宁一带,也可包括川陕鄂边境地区活动。
“但是,不占城池,以免太招摇,而是去夺一个易守难攻的土匪山寨,加以扩建,并且不断招兵买马,仍然用杀富济贫的方式,积累粮草,收买人心,在川东川北建立起一个根据地。
“这样,到四川建国之前,必要时主力也可以到根据地来休整。
“建国后,摇黄二弟自然就是川东巡抚或者镇东大将军了。
“另外,摇黄二弟就了便,可带上愚兄的亲笔信,去看看王泗兄长,但为了他那里能一直保密,不能招摇,不要带队伍进去。
“你二人去后,和王泗兄长商定一个联系方式,万一他那里有危急情况,你二人也好赶去驰援。”
摇天动和黄龙小小年纪,得了如此重任,心中热血澎湃,但又舍不得张献忠、景大山、吴刚和肖锋,更舍不得朝夕相处的秦东岳、周学瑜和欧阳箫。
二人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就情不自禁地向众人跪下,说:“我二人不会说话,不知道该怎样来感谢众位兄长的栽培,只有一句话:既然哥哥们委以了如此大的战略重任,小弟定当不辱使命,请哥哥们放心!”
张献忠连忙扶起摇黄二人,再次嘱咐道:“至于打仗不能按套路出牌,不与敌人明里硬拼,摇黄二弟已经尽得秦兄几人的真传了,往后怎么打仗,愚兄是十分放心的。
“只是要再叮嘱一点,就是,一般朝廷官兵,你们能吃就吃,不能吃就走,但一定不要去招惹白杆军!
“秦良玉目前还很能打,白杆军的战力就很强,但自古强军全靠良将带,他秦良玉已经六十出头,再有几年,不信她还有多能打!
“但她现在还正在风头上,我们应当避其锋芒,早晚有一天,看咱王家军怎样来把他川军杀个鬼哭狼嚎,以雪多次受阻之耻!
“所以,但凡遇到白杆军,你们就避而远之。
“另外,给你们留的钱粮,够不够做垫底发展资金?”
摇天动和黄龙忙说:“这么大的本钱,足够了!
“想我们二人还是草寇那阵,经常吃了上月愁下月,都熬过来了,何况哥哥们给我们留了这么多钱粮呢,足够了,足够了!”
……
张献忠在川东北一带安排了一个“后院”过后,就带队伍朝东进发了。
可是,这一路东进,从镇坪出发,直到计划中的河南信阳,但凡县城,十有八九都是被屠灭过县衙的,要想有钱粮剿获,还真只能去拿下沿途的府城了。
于是,张献忠的军队,出了镇坪,就沿竹山、房县、保康、南漳、宜城一线,直扑随州府而去。
当然,时隔两年了,这些被屠灭了县衙的地方,又都已恢复了县衙和里正。
不消说,义军所过之处,又要把这些新建的县衙和乡里再次给屠灭了。
而一路的百姓,也深知刚建不久的县衙,还没贪腐搜刮到多少民财,义军拿不出钱粮来给百姓分发,但义军再次为他们屠灭了官府,也没向他们征过粮食,他们也是十分拥戴义军的。
所过之处,百姓都要迎来送往,并主动承诺为义军的行动保密。
当然,也因时隔两年了,张献忠他们不知道,他们当年拿下了襄阳后,襄阳并没空虚多久,朝廷就把襄阳作为封地赏赐给了皇亲朱翊铭。
朱翊铭把原襄阳县令梅廷璇的梅府改造成了“襄王府”,这襄王爷朱翊铭可是带着巨量金银财宝来到封地的,那可是有得缴获的呢!
只是古代通讯落后,信息闭塞,张献忠他们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就不会直奔之前没有去惊动的随州了。
张献忠他们的打算是,等他们到了随州,拿下了随州府,估计就应该在九十月间了,稍事休息一下,就去拿下信阳。
再把信阳州边的已经清剿过的几个县再次清剿一番,就在信阳过大年,年后再往凤阳方向打过去。
一日下午,仍然打前锋的第八大营,来到了距随州不过十几里地的地方,前哨探子来报,前方并无什么异常情况。
于是,谭青杨就下令,再向前推进几里,走到离随州城七八里的地方扎营。
第八大营到了扎营地,立即封锁消息,派出了传令兵向后面报告情况,并给营地周边百姓发放些碎银子,同时立即安排到随州城里打探和踩点的事宜。
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决定,只要没有到非改变战法不可的情况,就还是用突袭手段暗袭,这样,是最行之有效、最划算的攻城方式。
扎下营帐的第二天,化妆打探的探子和踩点的几个人,吃过早饭就分别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