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些所需不是很紧迫,能工巧匠们下午也就休息。
同时,仍然派出了若干路远近便衣探子,军营周边则有远近明暗的守哨。
虽然现在已经把几乎是湖南全境和多半个江西都荡平了,而北面又是湖北,不远就是长江,但以前吃过几次被突袭的亏,再安全都不敢放松警惕。
休整培训期间,因为这一个次是两省来回扫荡,收获颇丰,就不再遵守当年辎重物资还不是很丰富那阵定的平时三天一个小牙祭,七天一个大牙祭的规矩了。
这次就改成了隔天就摆酒宴,而没有摆酒宴的这一天中午饭,也有荤菜。
如次,实际上就成了隔天一个小牙祭,隔天一个大牙祭了。
吃这么好,简直让新降的军士都有点儿不适应了,哪有隔天就过大年的呀?
张献忠的想法,从来都让很多人摸不到套路。
张献忠军在修水休整避暑,好长时间内,兵部都毫不知情。
虽然左良玉不会再傻傻乎乎地认真“戴罪立功”了,只在长江以北的中原地区装模作样地找寻张献忠,但他也实实在在不知道张献忠拿下南昌后会去哪里。
而闯军破了四正六隅后,先后拿下了河南、山东的好些府县,并再度拿下了郑州。
不仅害得贺人龙疲于奔命,只是频繁听说哪哪又被闯军攻克了,可总难捕捉到战机打闯军一家伙,反而有时还被闯军狠咬一口!
到了炎夏,贺人龙寻找闯军,也是找着找着就不见了!
原来,闯军出奇不意地来了个声东击西,趁夜开拔,长驱直奔秦岭南坡的商洛山中,悠哉游哉地纳凉避暑去了!
一直找不到贼军的踪影,以前是兵部和两支剿总都着急,现在就只有一支剿总和兵部着急了!
有了一支剿总不再尽心尽力了,这官军与义军的力量对比,那可就起了重大的变化了!
特别是丁启睿,最是着急!
丁启睿本来就是从陕西来的,明知自陕北出了义军,而且迅速壮大,一成气候就跑到中原和江南去肇事了,地方军总是被义军吃掉,最多也只能赶跑义军。
杨嗣昌之前怪罪熊文灿不用他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战略,他本人上台后,倒是全力推行,可是,把身家性命都赔上了!
自己在陕西,上头还有个洪承畴顶着,再说贼军出了陕西后,最多在陕南闹闹,还算好应付一些。
哪知道“皇恩浩荡”,对自己来了个赶鸭子上架,毫无征兆地,就把自己架到了火烤架上!
原本就对剿灭贼匪军没有信心,现在可好,还真捏到烫手山芋了!
人家杨嗣昌,总算还把两股贼军追着打了几回,等到他的计谋被贼军看穿了,他才开始倒霉的。
可自己,上任快两年了,直到现在,收获的却是很多城池被破,地方军被大量消灭,剿总军却连贼军的照面都没打上一回!
丁启睿有时心里甚至在想:自己的下场,是不是还不如杨嗣昌?
江南地方,离京城更远,消息传递就更慢。
还又多了一条长江隔着,再加上江南足有一个半省的巨大面积都没有基层政权了,而江西连行省都没有了!
所以,等到丁启睿知道张献忠在长江以南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是好久以后的事情了。
更让丁启睿吃惊的是,张献忠在长江以南这么一闹腾,江西、湖南几乎成了朝廷势力的空省!不仅兵力没了,连中下层政权都成了真空!
而那些还没被剿灭的赣东府县,他们听到了风声时,心惊肉跳过后,都对上面装不知道,在本地却暗中筹划自保和看到风声不对了就逃跑!
当然,更是提前在暗中转移或藏匿金银财宝,打起了树倒猢狲散的主意!
丁启睿知道张献忠消灭了江西行省和江西总督及其手下军队的消息后,犹豫多次,都不敢向崇祯奏报,怕的是崇祯一怒,自己就会九族都没了脑袋!
好在山海关的战事愈来愈激烈,兵员和辎重补给,都要重点保障山海关,而兵部和朝廷的注意焦点和精力,也大都放在山海关。
兵部和朝廷的注意焦点,其次才是东南沿海的抗倭。
如此,丁启睿才得以不被追问剿匪的情况。
因而,丁启睿也来个崇祯不问,自己就不提,朝堂上奏本,也只说抗满和抗倭的事情。
要是崇祯问起了剿灭义军的情况,就虚以应付,要真说了实话,那就会一说出来脑袋不是自己的了!
丁启睿现在是看透了,要想命长,事情就要做得短,要真把他崇祯的事当自己的事来操劳,那命就会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