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宽松合体的儒服常衫,束木冠,方正挺阔的颜面上,细长的双眸多有神。
轻捋颔下短须,观面前跪坐的两位师弟,伏念笑语。
颜路师弟。
子房师弟。
距离上一次三人一处,还是帝国新岁立下不久,都过去数月了,若非这一次关中灾情之故,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颜路师弟、子房……和上次所见没有太大的变化。
自己!
亦是一样。
自从始皇帝陛下巡视桑海之后,儒家就从齐鲁搬走了,小圣贤庄……百年盛况终究还是见不到。
是一件可惜之事,也是一件遗憾之事。
但!
做下那件事抉择的是自己,自己……并不后悔。
地方不在了,儒家的人还在,以后一切都会有的,若是为坚守小圣贤庄,儒家就真的遭劫了。
一晃数年,儒家主要之人都来关中、关外了,还有一些弟子行走诸郡之地,齐鲁的动静不显。
若非灾情之事,若非风雪之事,自己也不会相召两位师弟前来。
然!
一些事情……两位师弟在身前更好一些。
“关外有小小的风雪,不为大,难以同关中相比。”
“关外也无那般的冰雹子天候。”
“关中之地,多狼藉一片,来的路上,便是有闻咸阳城、咸阳宫都有不小的乱子。”
“……”
仍为那般的风度翩然,仍为那般神定自若,仍为那般器宇轩昂,仍为那般仪态俊然。
一袭浅蓝色的礼道袍服在身,随意梳冠,观之……略有不羁,略有潇洒,温文尔雅多韵。
张良拱手一礼,说道一些事情。
掌门师兄相召他们前来,大体意思可以猜出来,入关中,入目所观,多叹然。
那样的冰雹子落下,天降毁灭灾劫。
凡冰雹子笼罩之所,几乎没有幸存之地,伤亡的人更是很多很多,一路走来,自己诊治的都有数十人。
还有更多的人!
自己没有更多的时间。
关外!
并无那般,好了很多。
“乱子,也只是乱子。”
“不为大。”
“只是咸阳宫的乱子,有传伤了帝国阳滋长公主,以始皇帝陛下的心思,不会对那些人轻饶的。”
“猛火油。”
“爆裂之物。”
“违禁的器物。”
“……”
“多有出现,接下来的动静不会小,关中汇聚的百家之人不少,也是为此,相请两位师弟前来我这里。”
“儒家!”
“自迁移关中之后,多为守中,不为外事,先前如此,现在如此,接下来也会如此。”
“……”
“子路师弟,你多在关中以北行走,你那里的情形如何?”
“……”
看着童子捧茶近前,伏念伸手取过一杯。
帝国一天下,诸子百家的人在关中很多很多,儒家更是其中比较显眼的一家。
数百年来的大家显学,还能够保存余力这般完整的,还能够保存传承这般好的,也只有儒家了。
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