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画面一如猜测般恐怖,我看到白花花的蛆虫从他的口鼻间进进出出,黄白的液体滴滴答答的积攒在了胸前,然后再蔓延向T恤的其他地方。
这个男人的脸对我来说很陌生,哪怕不是因为尸表的腐烂,我也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么一个人。
但是这个倒霉蛋既然出现在这里,那说明他和这个梦境里的核心事件有着脱不开的联系。我如果想解开这个梦中错综复杂的谜,他的脸一定会是非常有用的线索。
看过男人狰狞可怖的死相,我忍着惊悚与恶心撤回了身子。
因为有了尸体做提醒,我很快就意识到厨房内遍布墙角地面的黑色污迹,可能都是血迹的残留。
但梦境没给我提供做鲁米诺血迹反应的设备,所以关于这一点,我也只能是推测他应该是被人谋杀在了厨房内。
凶手为了掩盖这一事实,特意将死者锁在了立柜里,并且刻意弄乱了屋子的布局,意图劝退好事的人。
不过尸体腐烂会产生很浓烈的腐臭味,所以这一遮掩只能是一时打算,不可能长久的瞒天过海。
想到这里我不由皱了皱眉,毕竟如果凶手是想掩盖谋杀现场,那么他锁死屋门、封闭窗户的做法就是再合理不过。
在这种情况下,屋子里所有的出口肯定都已经被对方提前封闭,想从这里脱困,难度必然非常之大。
而就在我捂着嘴巴强忍难受,准备退出厨房时,我的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咔哒声。
这声音听上去有些像是钟表的整点报时,但对于刚刚见识过一具横死腐尸的我来说,这声音的出现多少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我浑身打了个寒颤,立刻退回了堂屋之中。
类似钟表报时的咔哒声还在有条不紊的响着,我侧耳去寻声音传来的方向,立刻就锁定了右手边的房间。
厨房内有一具死尸,那么另一件关着门的房间里,保不齐也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我看着被挂在门上的古怪铜镜,整个人都觉得有些发毛,退堂鼓打的震天响。
可是梦境不给我太多思索的机会,就在我远远瞅着门上铜镜纠结时,咔哒声已是戛然而止,整间屋子瞬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几如擂鼓,但眼下这场面却容不得我说不,横竖大门和窗户都出不去,我只能从最后一间屋内寻找生机。
想着我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手推上了带有铜镜的门板。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在下意识的祈祷着门推不开,希望自己没有机会进入这最后一间屋子。
可是现实偏偏与想象背道相驰,我手才刚一放上木门,门就已是毫无阻碍的向内推开了。
屋内一如所料的黑漆漆一片,我抬眼看去发现窗户也被糊上了一层层报纸,而且多数都已经泛黄发黑。
这一间屋子是卧室,床上的被褥整齐的堆放在床角,虽然简陋却也显得井井有条,和刚才混乱的厨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我抬眼扫过去,发现墙上挂了不少相片。
九十年代照相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在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的时代,只要有条件,人们大多会选择拍摄家庭照片合影留念。
这种情况在当时,就像如今年轻人热衷的自拍一样红及全国大地。
不过以这面墙上的照片数量,我觉得这家人恐怕应该算是照相一途上的骨灰粉了,至少我小时候家人可没有这么狂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