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想躲,这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裴然是把地中海的身子踹到了一边。
而我身上的火苗,此刻也终于到了无法忍受的级别。没有了身后的桎梏,我自然也就从那群焦尸的包围中挣脱了出来。
裴然一脚一个踹翻围上来的小怪物,和我不同,他踹这些黑漆漆的小怪就像对付小朋友一样。
他没有我这样揣在钢板上的无力和苍白,一脚上去就能让对方起飞,连带着刚刚围上来的几个也被接连撞倒。
他像打地鼠一样,风卷残云的搞定了离我们最近的一批,随即上前一步直接拽起了我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就把我往窗口引。
我手臂上全是焦黑的烧伤,被一拖一拽立刻是疼的呲牙咧嘴,但我还是顺着他的力道到了窗边。
这所希望小学是老旧建筑,每层的层高都在四米以上。
我们现在身处二楼,一个不算太高但也不算太矮的高度。
对于我来说,直接跳楼肯定不止崴脚那么简单。
但裴然一边抵挡再度围了上来的小怪,一边却在急急的催促我快点下去。
窗台还是灼热的高温,我站在窗沿上立刻闻到了鞋底胶皮的糊味。
我天人交战,正打算豁出去闭着眼一跳了之,但这时却忽然注意到一条绳子竟然悠悠的荡在窗外,正随着风左右摇摆。
情势紧急,我几乎想也没想,本能的抓住了绳子,随后翻出窗沿磕磕绊绊的滑向地面。
我没有过攀岩经历,这种需要脑袋和肌肉配合的项目,极不适合我这样的人。
所以荡在半空时,我总觉得自己会因为抓不稳绳子而脸着地摔向地面。
我全程都非常紧张,直到双脚终于踩到实地,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仰头去看二楼的窗口。
而这时裴然恰好也从窗口翻了出来,他没有我这样笨拙的一点点下滑。
相反,这家伙虚着握了一下绳子,只缓冲了几米的距离就撒开了手。继而在我身边就地一滚,很轻巧的卸了下坠的力道。
我看的眼珠子都要飞出眼眶了,明明都是文职,为什么让我腿肚子转筋的项目,这位医生做来却像喝水一样轻松?
不过此时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交谈时机,二楼窗口处的那群焦尸见我二人先后跳窗,立刻也跟了上来。
但他们不具备理智,一个个不假思索的翻过窗台径直扑向地面。
我跑出两步回头看时,就见其中一个小男孩竟然用脸着陆。
随着咔吧一声脆响,他的脊椎立刻折成了很疼的弧度,身子歪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身后坠楼的声音此起彼伏,我跟在裴然身后急促的跑过操场,偶尔回头看时发现教学楼边缘已是堆积了一层焦尸。
他们大多自楼上坠下时就摔断了脊柱和四肢,可因为有着一堆前车之鉴铺路,不少焦尸落地后仍然能够行走,依旧不依不饶的向着我俩的方向追击。
只不过他们本就行动缓慢,再加上坠落时的冲击,行动力大大受限。此刻已是被我们远远甩在了身后,暂不构成威胁。
追兵被一时拖住是好事,但我看着裴然直奔校园大门的方向跑,心中却依旧非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