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跟前儿不敢撒谎,儿确是为皇兄之事而来。”李泰微低头,抱拳作揖道:“皇兄身为储君不可轻易受责,儿愿代兄受过。”
“哦?那你知道你皇兄犯了什么错吗?”
“儿实是不知。”李泰也不是缺心眼,这话不能乱说,你说出什么来,就等于给李承乾添一条什么罪名。
“你今天去过东宫吗?”
“去过。”
李世民没好气地问道:“既然去过,为何说不知?”
果然是高季辅的事,李泰去东宫也没碰上别的事,他便心往下一沉,缓慢地开了口。
“舅姥爷是自己要在庭院中长跪的,并非是皇兄所逼,儿以为此事皇兄并没有犯错,若不是舅姥爷倚老卖老在先,皇兄也不会大发雷霆。”
李泰决定先狡辩,狡辩肯定是行不通的,被骂一顿再开始讲情比较好张嘴,上来就直接讲情,给人的感觉就是你明知故犯,心虚才直接认错。
先狡辩一下,虽然事情做得不对,但我不是有心往错里做的,我不知道这样做不对,多亏爹教育我一顿,我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李世民身子坐正一些,冷冷地说道:“照你这么说,你舅姥爷是有在雪地里长跪的爱好?”
“阿爷”李泰撩袍跪倒,拱手抬头看着李世民说道:“我皇兄或许有些偏激,但所幸并未酿成大错,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舅姥爷把皇兄气到几乎丧失理智的地步,他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李世民眼睛一瞪,李泰抢着继续往下说道:“皇兄或有小错,但不可惩戒,太子必须要太子的威严,他身上只能有光环,不能有污点,更不能容忍任何人轻撄其锋。”
“你是什么意思?他犯错也不能管,还得把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去,是吗?今天这事还得怨你舅姥爷没把脖子抻到剑底下呗?”
“我不是这意思。”李泰突然发现这个爹有点不着调,跟他说正事,他抬杠:“我是说这事论公,君上臣下,臣子岂可与储君争威?论私,最多是皇兄待人失礼,我代他去给舅姥爷赔罪就是,何必小题大做?”
李世民眉头深皱,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泰,看不透啊,他口口声声在替李承乾说话,也没有一点要推波助澜的迹象。
“你可知你皇兄因何事向高季辅发难?”李世民这一次口气倒还温和,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泰。
李泰的眼睛一下不眨地望着李世民,满目真诚地说道:“儿不知。”
“你这嘴可够老实的,这都不打听一下?”
“皇兄正在气头上,若是让他再复述一遍什么事惹他动怒,岂不是让他又生一遍气?与火上浇油何异?”
李泰怕搪塞不过去,便认真地说道:“想知道什么事又有何难?问一问屋里的小黄门子和宫女就行了。”
李世民让他整不会了,这哥俩太像一对好兄弟了,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李泰。
“你皇兄太过倔强,让他给高季辅认个错,他死活不肯,你去劝劝他,让他到高家门前跪雪、负荆请罪,求得高家谅解,我便不再追究。”
李泰拱手问道:“求得舅姥爷原谅,父皇便不追究,是这话吗?”
李世民“嗯”了一声,李泰俯身叩了个头,说道:“谢父皇。”说完起身便急匆匆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