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片湖水边正坐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他听着身后人的传话,才微微侧身说
“他答应了?”
“是”
赵四在凌家那种盛气凌人完全消失,乖顺的低着头说:“您准备什么时候……”
老人顿了顿,沉吟了半晌后说:“明日吧,迟则生变”
赵四听见了,应下后匆匆离去。
而身边和他一起来的挑工说:“明日就迎亲?这也太着急了吧”
“胡说什么?”
赵四回头看他,仔细的见四下无人,这才低声对挑工说
“我是做什么的?媒人!休说整个镇子上下人家的适龄儿女,就算是他们家有几口人我一清二楚”
“可我从来都不知道,这孤寡了三十年的阮家大老爷有个什么病秧子儿子!”
挑工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
“谁知道他们家这个儿子怎么来的…我只知道这一家子除了阮老爷,三十年前就全死光了!”
赵四边说,声音边抖落,回头又望了眼身后的长廊。
漆黑的,深深的,一长段路却只有一盏四方灯。
借着灯光赵四能看见拐角处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灰色的短褂长衫,戴着顶黑色西瓜帽,从衣服来判断,是府上的管家。
刚开始去找媒人赵四的,就是这个管家。
只是此时他姿势僵硬,脸白如鬼,远远的盯着赵四和挑工的背影,风都吹不动他的衣衫,古怪的很。
赵四哆嗦了一下,抱紧了身上花红柳绿的喜庆衣服说:“快走,快走!”
风夹着雨,呜呜的鬼哭狼嚎。
整个宅院都在阴沉天空下沉寂着空旷如鬼屋,哪里像是住了一大家子活人?
怕得要死的赵四和挑工一溜烟窜出了庭院高深的阮府。
只听背后漆黑浑厚的木门吱呀关上,一缕阴风随着他俩吹了出去。
然后慌张下门口台阶时,尖酸刻薄的媒人公赵四一脚踩空,蹬蹬蹬滚了下去,惨叫连连。
而那股子阴恻恻的风却在之后卷着雨,顺着水,一路飘飞,越过群屋,直奔长满藤蔓的那条小巷子。
二楼。
凌久时进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把书本一册册的摆在桌面上,点起灯光开始翻阅手下的书。
书籍一打开,里面全是一连串的英文字母。
他翻一页,看一看,提笔在旁边的白纸上写下译文。
这是他给自己找的工作,为学校翻译西洋书,偶尔也上台教授学生一点洋文。
虽然薪水微薄,但好歹还能借着这个机会继续读书。
只有读书他才能见到更多更广阔的世界,而不是眼前逼仄的三寸天地。
屋子里静悄悄,只有沙沙的书写声。
桌上灯笼出光,照在凌久时的侧脸上,更显出如玉的面庞。
而他身后开了一扇小窗,窗外是春意盎然的藤蔓,在雨水的敲打下更加挺翘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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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一阵风吹过,绿叶拥挤翻滚,沉积在叶片上的雨水落了满地,有几滴甩进了窗户里,打在凌久时的后颈上。
“斯”
桌前的青年被这滴水打的缩了缩脖子,放下手中笔摸了摸后颈,只摸下一片冰凉的水。
凌久时狐疑的回头,望着窗外越来越黑的天。
他刚刚怎么觉得,有谁站在身后,用冰凉的指尖扫过了他的后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