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符打量他?的目光越发古怪,“这不对啊,说起来,景约你和那小女子相处的时辰也没有我长,怎么会,难道你——”
话还没说完,头上被青枣重?重?的砸了下。
这都?是秋收的时候好生晒干储存的,小小的一颗,被齐昀丢掷出了石头的气力。
郑玄符捂住额头痛嘶了一声,齐昀淡淡暼他?一眼。
不过到底只是个干枣,再疼也就那样。郑玄符毫不在意?的放下手,回想起什么,忍不住蹙眉。
齐昀看见他?眉头皱着,“你又有什么事了?”
“我想起那几个小子,最领头的那个看上去也有十?四五的模样,刚才那小女子进来的时候。那小子盯着她直看。这一路回去,这小女子不会吃亏吧?”
齐昀闻言,抬头望着他?。可见意?外?的惊诧。
十?三四岁的少年人,没到及冠元服的岁数,但却已经对女子感?兴趣了。更糟糕的是,这个年岁的少年人,有时候在兴致上头的时候,和禽兽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齐昀没有说话,手肘压在凭几上。眸色沉沉,屋内的烛火照不到他?眼底。
“应当不至于。”他?道,“来的这些人,都?是荆州城内有脸面的人家。教出来的子弟不应该是那种盗匪做派。”
郑玄符听了好大一声嗤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你说的那话你信吗?”
他?们的门第比那些小崽子都?高的多?,可是族内的子弟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他?们自己?也心知肚明。
“说实在的,要是大族,给那几个小崽子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但问题是,这家里根基不稳,人丁不旺。即使主君身处高位,那也是身单力薄。”
“要真的出事,就算破釜沉舟,恐怕和大族是周旋不来的。”
齐昀眉目完全沉下来,不言语了。
晏南镜冷着脸,把这几个给带到前头去。领头的那个看上去十?四五岁,年纪最大,脸皮也是最厚的,嬉皮笑脸的想要贴上来。结果被她冷眉横对给逼退。
到了前面,恰好遇见徐司马从堂上下来,一头撞见了他?们几个。徐司马很是诧异,先是瞅了前头的晏南镜一眼。又盯住后面跟着的几个子侄。
“你们几人去哪儿了?”
说完,徐司马又看晏南镜。晏南镜没有半点给这些人遮掩的意?思,把这几个偷溜去了女眷住的地方?被她抓了个正着说了。
徐司马听说之后,又惊又怒,脸色更是难看。
杨主簿年轻,却得了主簿之位。其余的人即使知道他?的确有才能,心里不服气。可表面上还是要做的周到。下面几个小辈听他?在家里对杨主簿不恭敬,在人家宅邸里头撒野。真的说出去,简直把柄送到了对面手上。
“你们这几个混账!”
徐司马说着抓住儿子劈手就打。
晏南镜在一旁看着,等到徐司马把自己?儿子给打了好几下,以至于脸上浮现个老大的巴掌印。这才开口?阻止,“徐司马克制些,这儿还有不少宾客来往,看见了过几日外?面就有各种传言了。”
徐司马满脸铁青,到底是停了手。又扭头对晏南镜道不是,拉着子侄们上堂屋里去。
晏南镜见到徐司马一行?人走得连背影都?看不见了,捂住胸口?小小的喘口?气。
幸好她留了个心眼,一直时不时关注往中庭那儿往后院去的地方?。要不然现在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情?况。
幸好冬至里来拜访的,都?是带着子侄。没有几个带着内眷来的。所以晏南镜这儿没有什么招待宾客的压力。
她去了一趟庖厨,庖厨下阿元在料理祭祀玄冥撤下来的羊肉还有黍米。
来的那些客人,都?不打算在这儿用饭。毕竟来了这儿拜见过上峰之后,还要去拜见其他?人,都?忙得很。没有多?少空闲留下来用饭的。所以阿元不疾不徐的忙着。
庖厨下腾着一股酒香,阿元见她来就笑,“女郎来的正好,这儿正煮着米糍。女郎最爱吃的。”
酿造的冬酒已经早早滤出来,用来祭祀和招待宾客。过滤出来的醪糟不可能丢弃掉,就用来做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