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六尺之下掩埋得太久了,突然接触到氧气,很快就会碎成粉末。
纷繁的颜色恍若昙花一现。
学长没有比手语,他静静地垂眸瞧,不止是模样很清楚,发丝也一样。
沉皿盈的头发细软还炸毛,稍不留神,就总是乱糟糟的。
去实验室的时候他看不下去,也没什么事情做,就会帮她梳头。
又乱了。
他掏出随身带着的梳子,手指捋起她的发丝,像以前那样帮忙给她梳顺。
“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沉皿盈问,可以努力一试,“如果我杀了你,会让你感觉好点吗?你的还是人类的心脏,我找得到。”
喊着羁绊啊情分啊,然后两针剂扎进去。
学长摇头拒绝,让她做这种事,他感觉会更糟。
他叹气,牵起沉皿盈的手,将她的掌心摊开,指尖在上面滑动,写下一串数字。
实验楼的房间号,数据所在的位置。
随后,他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当成对的兔子发生分歧时,他们通常会在事后梳理对方的额头或耳朵,以表示不再生对方的气了。
—我不和你生气了。
你的欲望是?
我希望你逃离这里。我希望你去做想做的事情。
我支持你的选择。
假如我只有一张即将抵达去处的火车票,和尚未花掉的3块钱,我会在下车之前买什么?
算了,我把它给你吧。
这样你就有6块钱了。
即将下车的其他人挥手告别,也把他们的送给了你,一个3块,又一个3块,再一个3块你把它们收好,然后拿去买幸福,买飞机票,买船票,去更自由的地方。
破晓时分,微光初现,天色渐明,雾气轻笼。
船在鸣笛,声音穿透雾气,从几十公里外传来。
学长把兔子挂坠摘下来,微微俯身给沉皿盈带上,随后站起身,比了段手语。
—我们之后不要见面了。
他转过身。
猫在临死前会自己偷偷离开,藏起来,不让人看见。兔子呢。
沉皿盈坐在椅子上,喊住他,问:“还会吵吗?”
学长停步。
那痛苦就像是轰隆而过的火车。
不知道它从哪里开过来,要开到哪里去,有几节列车,每一节有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