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转回头,嘴角溢出血液,她冷冷地看着程琛言,用手轻轻地擦去唇边的血迹,继而放在口中舔舐,眼眸中分明是平静之意,程琛言看得却心头直跳。
——她在勾引自己。
这个念头出现在程琛言的脑海中,让他的面色更加冷硬,看起来可怖极了,终于有了几分厉鬼的模样,眼神却一眨不眨地落在女子的唇瓣。
没错,李春雪的确是在勾引他。她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但她不想死,所以将主意打到了程琛言身上。他定知道自己是如何了,定也会有解救自己的法子。
现下,便是赌程琛言是否会救自己。
青年用冷幽幽的可怖目光盯着李春雪,他忽然弯眸一笑,走上前来,方才的阴冷模样消散而尽,又恢复了原先的温润模样。
程琛言贴近李春雪,慢悠悠道:“你、赢、了。”
他怎么会忘了,他最舍不得的就是李春雪鲜活的模样,散发着热意的血液,以及现在和自己斗智斗勇的模样。
第一次碰面,在不知道自己底细的情况下,这女人都敢写下纸条表达自己的蔑视。
程琛言冷冷地看着李春雪苍白的面孔,有句话他一直没说,其实他看李春雪这副病怏怏的,快要死了的样子真是烦够了,每次看到都只觉胸腔生出燥意来,却仍要逼着自己直勾勾地盯着她。
将那层层的被子掀开,将李春雪抱到自己怀里。
李春雪本来想抗议的,她本来冷得就要死了,他浑身冷得像个天然的冰块,现在还往自己身上贴,只怕她这为数不多的寿命也要迅速夭折了。
待真进怀里时,她忽然顿住了。
程琛言的身体暖洋洋的,仿佛蒸炉似的,缩进他怀里,竟是比包裹那好几层被子还要暖和,舒服得李春雪不禁眯起眼,仿佛八爪鱼似的将人搂住,只恨不能住进他身体里。
将人细软的腰身搂着,程琛言的心情兀自好了起来。
莺桃忽然进门来,将那翻滚着热意的汤药放在桌上:“夫人,药熬好了,奴婢给您放在桌上了,可要奴婢伺候着您用药?”
李春雪软绵绵的声音传来:“不用了,你下去吧。”
莺桃应了一声,觉得听着夫人似乎好了些,心中一喜,这药汤可真神奇,喝了一两天效果就这么显著,夫人的病说不定很快就好了。
待人离开后,李春雪准备跳下去喝药,腰身被人牢牢地箍住,紧接着,身子被放倒在床榻上。感受着青年炽热的气息,李春雪眼睛瞪大,不可置信道:“你干嘛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事,我可不想死,赶紧起来,放我去喝药。”
程琛言微微起身,好脾气安抚道:“有了我,夫人还需要喝什么药。夫人可知道你为何会这样?”
说到关键了,李春雪也不挣扎了,急切地问道:“我怎么了?”
“你中了鸳鸯蛊,此蛊凶险,眼下看你这状况,不出三日,便会惨死屋中。与我交合后,便可将此蛊过渡到我的身上,我好用鬼力化解此蛊。”
话落,李春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么厉害的蛊,定不是为了自己而下的,想杀的是谁显而易见。她忍不住咬牙心想,真是气人,自己已经心生警惕了,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没待李春雪再气恼,对方柔刚并济的手段已经落在自己的身上,让她忍不住面色潮红。
那暖炉的作用终于显现出来,李春雪觉得浑身滚烫,先前还是冷得如坠冰窟,眼下便是烫得如掉岩浆。
女子一双水眸潋滟,柔得好似一滩水,程琛言盯着她的时候只觉心都要化了。
忍不住俯下身去含她的唇。
唇上还留着李春雪的血迹,又被程琛言舔舐到自己的口中,鲜血的味道刺激得他愈发激动了。
李春雪忍不住用手去挪他,困惑道:“鬼也会喜欢吸食人类的血液吗?”
青年轻笑着,敷衍地应了她几声。
又俯下身专心做事。
李春雪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好似有些烧糊涂了,她嘴里一直在嘟嘟囔囔着什么,说个不停,刚开始程琛言还会回应她,后面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越想越恼怒,他忍不住咬了一下她的唇,冷声道:“专心点,这是在救你的命。”
话落,李春雪果然嘘声了。
缠绵过后,李春雪果然精神大好,面色红润,嘴唇也有了血色,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反倒是程琛言脸色愈发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李春雪忍不住弯眸捂唇道:“你这样子,好像话本里被吸了阳气的书生。”
程琛言没说话,微微垂眸看着她,暗自运气与那蛊虫厮杀。
蛊虫狡猾,像有灵性一样,在体内乱窜,程琛言微微动手,便见那活蹦乱跳的蛊虫忽然没了气,奄奄一息的,停了许久,在体内消失了。
看着轻松,却损耗了程琛言三分之二的鬼力。
青年的魂魄暗淡了好多,虽看着面色无异,李春雪也知道救自己程琛言定是费了不少心力。
心中升起几分惭愧,有心对他好一些,李春雪将人拉着坐下,殷勤地给他端茶倒水,作势还要给他捶背捏肩,程琛言一双凤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李春雪少见的红了脸颊。
屋门莺桃与四妹的声音传来:“夫人大姐,上次那小道士又来了,身边还跟了个老道士,说府上还有鬼魂没捉干净,此次上门是来捉鬼的。”
提到他们,李春雪面上浮现几分燥意。
想到什么,她忽然看向程琛言:“怎么办,他们要来捉你,你现在功力大减,还打得过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