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哭泣,迟晓也是安静的,隐忍的,他愤怒到极限,整个人都在抖,却被秦瀚洋牢牢压着,待宰的羔羊般无能为力,黑眼珠泡在泪水里,无助又绝望。
可能是怕逼得太紧,伤着他,秦瀚洋松了点力道。
“说。”语气依旧不容抗拒。
迟晓眨了眨眼睛,明白自己逃不掉了。
“……协议。”
“什么?”
迟晓深吸一口气。
“我有一份协议,是失忆前签的。要求我不能恢复记忆,否则将面临巨额赔款和诉讼。”
“还有我的信息素,我必须无条件地随时提供信息素,还不能知道为什么。”
“所以你明白了吗?我的记忆不是我的,我的腺体,我的人生,都不是我的!我不能知道那些!”迟晓几乎是控诉着,胸膛起伏。
秦瀚洋看上去很是震惊。
他深蓝的眼眸睁大,松开了钳制,坐起身。
“和谁签的?”他低声问。
“……腺研所。”
接着是一阵沉默。
秦瀚洋低着头,某种浓重的,阴翳的黑暗笼罩在他的周身。
当他再看过来时,迟晓在那双眼中仿佛看到了怜惜,心痛,还有更深沉的什么。他看不懂。
军人不善于感情外露,分化后的秦瀚洋尤其如此。他很快又变得冷硬。
他朝迟晓伸出手,迟晓瑟缩了一下,但还是被摸到了脸。
粗粝的指尖划过眉尾,眼角,拭去泪痕。
秦瀚洋:“那份协议我会调查清楚。”
“但另一件事,我必须知道……”
手从脸颊滑向颈后,掌心的热度即使隔着抑制环,都熨烫着腺体位置的皮肤。
“你被标记过,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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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可又不太一样,你能解释吗?”
按在后颈上的手热度烫人,迟晓却浑身发冷。
“我以为你被某人临时标记过,可现在,你的身边没有任何alpha,为什么,味道依然很新鲜?”
“就像是经常被标记,我想不明白,你怎么说?”
秦瀚洋的语气堪称平静,没有质问逼问,迟晓却抖得更加厉害。
信息素骗不了人,尤其骗不了最顶级的alpha。
——被标记后无法清洗干净的腺体,分泌的oga信息素有他的味道。
——每次情热期不得不打的人造信息素,是模仿他的信息素做的,又有一些添加剂的味道。
这种奇怪的情况,到底该怎么解释?迟晓脑子发疆,想不出来。他也不知道秦瀚洋会不会猜到,自己没有按照协议清洗腺体,还保留着他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