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梧桐回绝,“我得回家看看。”
“使不得。”汪福赶紧说,“宗主府如今全是长公子的耳目,原本的侍从仆人全部更换,没有长公子的的允许,谁也见不到宗主和宗主夫人,三公子你一旦出现,那就是自投罗网。”
“我父母怎样了?”梧桐急道:“二哥呢,他知道你所说的这些吗,不行,这样我更要回去了。”
汪福惭愧地摇头:“在下职责是城中布防,也进不了宗主府,故宗主和宗主夫人的情形并不知晓,我已传信给银桑公子,他这次准备回来,应该也与此有关。”
“汪福,谢谢你告知我这些,没有确认父母的安全,我是不可能离开南烟城的,二哥那边,烦请替我转告让他无需为我担心。另外,你方才所言我需要纠正一点。”
汪福正要再劝,却被梧桐的话定在了当场。
“我与魔头虽然不能说是沆瀣一气,但可以说是同进共退。”梧桐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三公子留步!”汪福回神,赶紧喊道,“你就这样装扮走到大街上么?”
梧桐瞧了瞧自己一身水绿裙衫,“我倒忘了,”说完一个换衣咒,瞬间便套上了原本挂在屋内衣架上的卫队服,而原来的位置上,已经搭着水绿裙衫。梧桐摊手道:“如此便可通行无阻。”
汪福连连叹气,着实拿这位三公子没有办法,只好说:“我既劝不了公子,那就护送您前往宗主府吧,至少途中可保你无虞。只是进了府后,您自己要多加小心。”
“放心,我自己的家,没人能比我更熟了。”
汪福又叹了口气,上前去拉开了门,支开了其他侍卫,让梧桐扮作他随身的侍从,一路畅行无阻来到了宗主府侧门外。
“多谢!”梧桐抱拳,然后墙上出现了一个绿光的圆洞,只一瞬,梧桐的身影就消失在洞中。
看着那圆洞在墙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汪福呆愣得长大了口,果然这三公子与传闻中的一般各种古怪精灵。最后才微微叹了口气,往来路返回,自去设法向银桑公子通报。
梧桐落地的位置是他特地挑选的,处于宗主府一个偏僻的角落,果然看守护院的府兵都在百米开外,对这边毫无察觉,梧桐一扭身钻入了旁边的院落。
谁知如今的姬府果然守卫森严,原本梧桐以为此处绝无人看守,结果刚一站定转身,就与两个守卫面面相觑。
那两个守卫显然被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城中侍卫十分讶异,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是谁,怎……怎么进来的?”
说时迟,梧桐立刻一边笑答:“我就是这么进来的。”一边眼疾手快抄了一把靠在墙边的扫帚,跨步上前,扫把柄头“啪啪”两下击中两人脖颈,那两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梧桐舒了一口气,将二人拖入墙角绿植后,撇撇嘴,扔了扫把拍拍手,径直往父母的主院走去。
主院不同于这边的偏角,一路过去,各处的仆从渐渐多了,而岗哨也越发密集,简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果然如汪福所言,仆从多是不认的的陌生面孔,而且人人谨慎自危,走路都低着头,不敢往旁边多瞧一眼,虽人来人往,却仿佛死寂一般。
回想起过去自己府中热闹轻松的气氛,一路都有人笑眯眯招呼“三公子好”,家中仆从无论年老年少,都神清气爽,笑语盈盈,是多么的快乐无忧。短短数月,姬家就成了这个样子,梧桐心中油然而起一阵愤怒。
他原本对自家院子就熟门熟路,再加上绿光通道的功能,梧桐或穿墙或越屋,一路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主院墙外,穿了进去。
主院前□□也有守卫们把守,梧桐小心地避开他们,不多时就来到父母寝室侧面窗外,前后看了看没人,正要推窗而入,却听到了里边“砰”的一声什么东西摔碎在地上,紧接着传来说话的声音。
“父亲何必动怒,仙盟各派已齐聚,只要父亲和主母在仙盟大会上将正式的盟主之位让给我,我就解除二老的软禁。”
是姬龙柏的声音!梧桐的血一下子涌了上来。
半天无人回应。
梧桐略感诧异,悄无声息地蘸破一点窗户纸往里看,正好看到父母的侧面,仅仅数月未见,母亲赵雪容的一头乌发竟然有许多的银丝夹在其中,令梧桐简直难以置信,鼻子顿时酸了。
而姬怀山被挡住半边,梧桐只看到他挥舞着手臂,并没有发出声音。
地上散落着茶盏的碎片。
赵雪容没有理睬姬龙柏,侧身去安抚丈夫,不知轻声说了些什么,姬怀山才渐渐安静下来。
“主母,父亲不便言语,答应还是不答应,您给一个准话,儿子还专门请了戏班来为你解闷,儿子的一番心意,可不要辜负。”
说话的正是姬龙柏,梧桐微微侧头,从洞孔里看到了他这位昔日的大哥,他衣着光鲜奢华,与从前的低调朴素不可同日而语,虽然口口声声称呼主母,但语气中的不耐和倨傲已经呼之欲出。
赵雪容抬起头,尽管面色已不虞,还是平静道:“难道不是因为你违背你父亲的意愿,执意要发动对魔族的征战,才令你父亲病情转恶,不能发声吗?你想成为仙盟盟主,那就等你父亲能亲自发话的时候再说吧。”
姬龙柏被呛声却又无法反驳,眼神愈加阴郁。
“倒是你父治病需要的几味草药,为何到现在还未寻回?还有,我们不需要保护,院外的守卫,你让他们离去。”你让人日夜守在院外,表面说是保护,实则限制我和你父亲的行动,又是何居心?”赵雪容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