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突然离地的那一刻,烟蘅心也一提,她费力的抬起眼皮,只瞧见头顶那张流金溢彩的面具。
丑得离奇。
片刻后,她被放在了一张软榻之上。
头实在太晕,烟蘅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感受着身下柔软的云缎,和软榻上方不时飘动的层层轻纱,觉得眼前这个场景实在有些离奇了。
她慢慢撑着手臂坐起身来,指尖忽然触到一抹熟悉的冰凉。
是青吾剑!
对方不仅救了她,连她的剑也没扔下?
烟蘅将剑抱在怀里,这才有心思打量周围。
这一打量,更觉古怪。
突然从幕天席地变成了高床软枕,她还以为对方已带着她换了个地方,可这不还是方才的竹林吗?连差点杀了她的黑衣人都还在地上呢。
救了人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治伤也不是赶紧离开是非之地,而是在原地给她弄了张床躺着。
什么人才能想到随身带床啊?!
她没震惊多久,随身带床的神秘人就出现了。
他在软榻边动作自然的掀袍坐下,手腕一转,多了只玉盏,盏中是澄澈的清水。
烟蘅这才察觉自己的唇已经干得发皱。
所幸对方显然没有要喂她的意思,只是耐心等她慢慢抬手接过玉盏。
喝完水后,她抿了抿唇,下意识道了声谢,随即动作一僵。
她终于反应过来从方才起就一直被忽略的事:这人浑身上下的魔气丝毫不加遮掩,他也是个魔族!又来一个?
刚缓和些的心再度提起,先前那提锤的魔族实力如此蛮横,却不是面前之人一招之敌。
对方不仅是魔,还是个大魔!
见他仿佛一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随手接过了玉盏后,又递过来一个瓷瓶,这次她没敢接。
烟蘅不动声色握紧了青吾剑,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他死了?”
“是。”
“你杀的?”
“是。”
“敢问阁下是?”
“路见不平施之援手的好心人。”
烟蘅:“……”
从方才的举动上来说这话好像没错,但您浑身不加遮掩的魔气是否太过浓厚了些?
烟蘅还想再问,对方却忽然抬手。
她不就多问了两句吗?就这么不耐烦?
完了完了,以她现在的状况,这一掌下去可就真全完了。
她下意识闭眼,可他的手却落到了她的肩上,将人扶着转了个向。
烟蘅没敢反抗,主要是无力反抗,只能任人摆布。
片刻之后,从后心处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随着气息由经脉游走周身,她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暖流包裹住,方才浑身上下被碾碎一般的疼痛骤然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