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蘋沉默片刻,却并未退下,反而拱手行礼道:“尊上,属下有一言不得不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为神我们为魔,神魔注定不能共存,失忆之说真假难辨,您轻信于她,恐有祸患无穷。”
见叶澄明未开口斥责,红蘋胆子更大了些,又接着道:“阑州自上古以来便是荒凉恶劣之地,先代魔尊与您耗费数万年,才造就今日阑州之繁盛。眼看大业将成,我阑州重归六界之日就在眼前,只要您愿意,进取天界而代之也并非不可,还望尊上深思熟虑,莫在此紧要关头功亏一篑。”
叶澄明的目光终于落到她身上,那目光有如实质,像锋利的刀刃一般寸寸扫过红蘋,她终于忍不住微微发抖,却依然紧咬着牙不肯改口,执意等一个回答。
魔尊也给了她这个回答。
“你可还记得,谁才是如今的阑州之主?”
“自然是尊上。”
“看在你跟了我两万年的份上,有些话,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尤其是关于她。”
“这场大婚本座势在必行,我非娶她不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从今往后,见她如见我,我的权势能与她共享,我的荣耀可与她共披,她将是阑州的魔后,亦是阑州的主人。”
红蘋跪在阶下,犹自不甘心追问:“您堂堂魔尊,怎么能放任一个天族人侵占阑州?”
他拧眉厉声道:“就算她当真要取阑州,也是我自愿奉上,听明白了吗?”
说到最后他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言罢扬袖一挥,红蘋整个人便被甩出殿外,殿门在她眼前重重合上。
——
自从叶澄明顺水推舟圆了这个谎后,这些日子整个珑华宫,只有烟蘅夜里得以好眠,其余人都在为“已经准备妥当”的大婚而忙碌。
对此浑然不知的烟蘅一早起来,先打坐了一个时辰,惊奇地发现体内伤势竟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伤势都快好了,想必记忆恢复之日应当也不远了吧?
叶澄明一进门便发觉她心情似乎很是不错,于是他也下意识
既然伤势已快要痊愈,她便不再让叶澄明以修为替她疗伤。
此等法子虽然见效甚快,他修为高深也不缺这点,可对他来说终究是种损耗,烟蘅下意识不愿欠他太多。
叶澄明探过她体内灵力后,发现果真如此,便也不再勉强。
许是因为解开了第二道封印的缘故,阿蘅体内神力比从前浑厚了不少。
若说从前是涓涓细流,如今她体内的神力便如同奔腾江水。
而若是能解开最后一道,必定有如大海磅礴。
阿蘅一心追求力量,想要解开封印,他必然会全力助她达成所愿。
此事于他亦是一举两得。
他眸中神色渐深,直到烟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方回神,见她不知从何处翻出一副棋盘来,兴致勃勃地拉着他要下棋。
叶澄明对烟蘅的棋艺有一定的了解,不过也只是从崇欢的水平推测而得,倒是并未真正同烟蘅下过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