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玉祯没说话,只是手臂搭在车门边,看着他:
“我车上的衣服呢?”
应拭雪想起来了,忙道:
“在我的宿舍里,我去给你拿。。。。。。。。。”
言罢,他急匆匆就想去拿,却被边玉祯叫住,反问道:
“你把我的衣服拿到你房间去了?”
他说:“你没对我的衣服干什么变态的事情吧?”
应拭雪闻言一呆,闻言,马上摆手:
“没,没有。。。。。。。”
他急的汗都下来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连比划带说道:
“我刚刚,刚刚一直在洗,洗。。。。。。。。没,没有。。。。。。。”
“谁知道你的宿舍有多脏。”边玉祯表情看起来有些嫌恶:
“算了,都被你碰过了,我也不要了,你全部都丢了吧。”
言罢,他便坐上车,关上了车门,启动了车,径直将车子开走,留下应拭雪一个人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车尾气。
边玉祯。。。。。。。。嫌他脏。
应拭雪忽然有些想哭,但又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只能低下头,偷偷用手背抹了抹眼泪,等到客人叫他的时候,又重新换上一副笑脸,迎过去为他们服务。
等忙到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洗车店终于打烊了。
同事和老板都回家了,唯有应拭雪住在洗车店后的一个个小小的由杂物间改装的小屋子里。
屋子很狭窄,能放下床、桌椅、衣柜和锅碗瓢盆,就再也放不下其他,甚至还有些转不动身。
屋子没有独立卫浴,应拭雪只能去白天所有人都用的公共洗手间洗澡,随后又穿着睡衣,哆嗦着回到小房间里。
房间里没有空调,应拭雪给自己买了小太阳,暖脚。
桌上还放着几代的衣服,全是边玉祯买的,应拭雪不敢碰,像是瞻仰什么给神佛的贡品似的,坐在床上仰头看着那些在灯光下几乎可以透光的纸袋。
上面写的英文应拭雪看不懂,但不用想也知道是很贵的牌子。
应拭雪烤火烤的冰凉的身体终于缓过劲儿来了,想了想,还是蹭过去,好奇地扒拉开纸袋,拿起里面的标签一看,发现自己两个月的工资挂在了一件毛衣上面。
应拭雪:“。。。。。。。。。”
他登时像是烫了一般,将衣服的标签放回了袋子里,随即缓缓地爬上了床,用不能完全遮住脚的被子盖上身体。
他正想睡觉,闹钟忽然响起,他只能强忍困意,爬起来,从柜子里掏出药,熟练地拿出几板和几瓶,然后按照分量,一颗一颗按进掌心里,一股脑地倒进口中,用冷水就着咽了下去。
屋子里有些冷,肚子里是满满的药和水,应拭雪撑得睡不着,屋子里又冷,他打开手机,准备买一个电热毯。
他去手机里看了看余额,默默计算了一下这个月需要支付的咨询费以及药品的费用,还有吃饭的预留资金。
这么一算,林林总总算下来,他甚至还超支了。
买电热毯的念头就此被打消,应拭雪缩进被子里,用被子紧紧捂住身体,只露出一颗头,借着月色,仰看着桌上被摆的整整齐齐地衣服袋子。
这些衣服袋子像是一刀利剑,直直地戳进应拭雪的心里,在他面前划开了一道巨大的贫富差距鸿沟,让应拭雪不由得开始正视现实,随即又忍不住难过起来。
以前的他,就配不上边玉祯,现在的他,就更配不上了。
他只是一个洗车工,而他喜欢的人现在已经功成名就——
他还有什么资格,再去喜欢边玉祯呢?
第129章蚊子
因为昨天晚上胡思乱想,加上夜里冷,被冻醒了一回,所以应拭雪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理所当然地起迟了。
他匆匆忙忙洗漱完的时候,同事们都已经换好工装开工了。
应拭雪见状,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好意思,和大家道过歉,就赶紧拿起工具干活。
等到干到差不多十一点多的时候,他迟来地察觉到饥饿,忍着胃中的空空如也,硬是熬到老板说可以去吃饭了,他才放下手头的活,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又快速地煮了一碗汤面。
面里没有多少东西,只有几片青菜和一颗蛋,连猪肉都没有,但对于应拭雪来说,已经很奢侈了。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面,时间没有超过五分钟,就已经见底,应拭雪不打算浪费,捧起汤碗就喝,因为喝的太急,还被呛到了,趴在桌边剧烈地咳嗽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呛到了还是因为最近天气冷了,冷空气灌入喉咙里,很容易引起剧烈的咳嗽。
应拭雪本来就有支气管炎,一旦复发,又开始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活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一连几天,他都这样,直到边玉祯又来洗车店洗车的时候,发现应拭雪蹲在车边不停地咳嗽,长达几分钟都站不起来,忍不住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
应拭雪听到边玉祯说话,下意识抬起头,隔着口罩捂住了自己的脸,摆了摆手:
“感,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