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可是也察觉了一些薛家人在生意场上的端倪。”东海王说道。
“生意场上的端倪?王叔指的是……薛家在凤州的茶叶、井盐和香料生意?”双鲤问道。
“正是,前些日子,我帮着家父料理寿春的买卖,遇见了不少月孙的胡商,与那些胡商们宴饮之时,有胡商竟然怂恿我私下里交办一批井盐给他们,事成之后,会有比往常多三倍的重谢。”东海王说道。
“这胡商为何突然会这般慷慨?即便是私下里贩盐,撑死了会多一倍的利钱,也不至于这般暴利啊!”
“这些胡商饮多了酒,这才说道,如今他们不光做月孙国的生意,如今还为了银子,铤而走险,还做起了与北桓人的生意,你们也知道,如今咱们大黎与北桓之间的互市已经关了,可是北桓人又离不开大黎的盐、茶、香料,临近的邦国之中,只有大黎的茶盐香料合北桓人的胃口,因此北桓人高价雇佣了一批往来大黎各地的月孙商人,让这些商人从中斡旋,将大黎的细盐、茶叶、香料,借道月孙,货卖到北桓去,为表谢意,北桓人会给他们数倍的价钱。”
“您是说……薛家人在凤州的毛尖茶、花马盐,还有几项香料生意,都与这些不法的月孙商人之间有牵扯?”伶魁问道。
“那月孙商人倒是不曾说他们究竟与凤州的哪一家贩盐、贩茶、贩卖香料的商贾有所往来,不过人人都知道,薛家在凤州的茶盐香料生意做得极大,那月孙商人到凤州之时,我也曾留意,薛家父子就在凤州,薛家本就是见钱眼开之辈,这样白花花的银子摆在面前,难道会不动心吗?”东海王说道。
“王叔这话在理,依我看,此事与薛家父子定脱不了干系。”
“不过我尚无实证,既然薛家人这样欺人太甚,欺负我侄女儿嘉秀到如此境地,为了嘉秀,我也要派得力之人往凤州一趟,查出实证来,好好辖制薛家人一番,看看他们还敢不敢蹬鼻子上脸,给嘉秀难堪。”
“也好,就让我身边的焦管事与王叔的人同去吧。”双鲤说道。
第二日,东海王便派人与焦管事一同快马加鞭、带上东海王写得拜会京南观察使许靖祥的书信往凤州去了。
而与此同时,双鲤知道薛昼日夜流连平康坊,那平康坊中被薛昼包占的乐伎定会知道不少薛昼的小秘密,双鲤便将潘垂儿叫了来,给了潘垂儿二百两银子,让潘垂儿拿出一百五十两来,去疏通疏通与薛昼相好的乐伎,问问究竟有无这样的事,那乐伎本就是贪利轻义之辈,看了那一百五十两银子,岂有不动心的?即便她所说之事对薛昼不利,可是就算薛昼死了,她青春貌美,自然还会有别的恩客垂青,因此甚是爽快地就将薛昼酒后与她吹嘘之事告诉了潘垂儿。
三日后,焦聪也从凤州回来了,悄悄打听明白了,薛家人的确走私给月孙商人不少货物,且清楚知道那些货物就是运往北桓的。
两日后,薛老爷正在家中,看着刚买的两个月孙菩萨蛮跳胡旋舞、自己高高坐在上席与几个年轻貌美的姬妾饮酒,一个下人慌不择路地闯了进来,口中直喊不好,薛老爷自觉坏了兴致,正要将那下人拖出去重重杖打,那下人也伶俐,将书信举过头顶,说自己有十万火急的事才会如此,并非存心搅扰老爷兴致。
薛老爷自以为春风得意,笑着对姬妾说道,“这个杀才好没眼色,也不看看这是何处?即便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进了咱们这个门子里,也就不急了。”
姬妾们也都赔笑迎合,可是薛老爷接过那下人手中的书信一看,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入千沟万壑的皱纹之中,如同五雷轰顶似的瘫坐在榻上,几个舞姬也不敢言语。
几日后,薛老爷、薛夫人与薛昼好生将嘉秀请到了家中,与嘉秀说起和离之事,薛老爷与薛夫人也一个劲儿地赔笑,说这和离之事都依着嘉秀的心意去办,他们再也不会阻拦了。
就这样,十日后,京兆府也批下了嘉秀与薛昼和离的请求,嘉秀也让人将自己的陪嫁之物从薛家搬出,此后与薛家人再无瓜葛。
此事落幕后,嘉秀在府中设宴,答谢双鲤、东海王与伶魁几人,在宴席之上,经过东海王的劝说,嘉秀也明白了自己父亲的一番苦衷,第二日便备好礼物,登门向自己的父亲阳信王致歉,父女二人重归就好。
宫中的诸葛忆荪也知道了嘉秀休夫之事,将嘉秀召入宫中细问此事,也夸赞嘉秀此事做得好,嘉秀也有些愧疚,说因为自己让诸葛忆荪操心了。
母女二人一同用过午膳,便往景泽池去散步赏春,可是嘉秀看着诸葛忆荪兴致不高,且比从前消瘦了许多,关切地问道,“母亲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何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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