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有此一问呢?”诸葛忆荪看着嘉秀,勉强笑道。
嘉秀陪笑道,“女儿见今日春色甚好,若是往常,母亲定是高兴极了,如今怎么兴致索然,不知是谁惹母亲烦心了?”
“倒是没有人惹我烦忧,近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身子乏得很,政事也只交给几个宰辅去料理,小事我也懒得过问了,整日困在这宫里也觉得甚是无趣,你梁叔叔走之后,我也越觉得形单影只,像没了臂膀似的。”诸葛忆荪说道。
“母亲若是觉得身边没有人伺候,不如像从前的皇帝们择选嫔妃一般,择选一批心仪的面在宫里伺候着就是了,您日理万机,可是这后宫一向空着,身边没人伺候,难免会觉得寂寥啊。”
“可是这样妥当吗?若是择选面入宫,前朝的言官们又要多加议论了。”诸葛忆荪说道。
“这些言官们,最会欺软怕硬的,从前先帝与废主恒山王在时,也没少广纳嫔妃入宫,后宫中侍奉的女子,从皇后到选侍,少则数十人,多则成百上千人,也不曾听他们议论什么,不仅半个不字都不敢说,反而还着急地将自己的女儿、姊妹塞进后宫里呢,好谋个外戚的名分,来日为非作歹的,先帝和恒山王都可以,母亲也是帝王,为何不行呢?若是他们敢议论您的勾陈之事,依女儿说,要传鞭杖伺候,给他们这些老砍头的一顿鞭子,看看他们还敢不敢胡说,您如今就是对他们太宽了,纵的这些言官如此。”
“诶身为人君,岂能轻易对谏臣言官动粗呢?你这丫头,自从与薛昼和离以来,这脾气越厉害了,如此也好,我倒是不担心你出去被人欺负了,而是担心你欺负了别人,别人会告到我跟前来,说你的不是呢!”诸葛忆荪笑着说道。
“不是女儿厉害,是替母亲抱不平嘛!您仔细想想,女儿方才说的话有无道理?”
“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不过言官们议论倒在其次,这广纳面,也没什么意思,贪多嚼不烂,看先帝就知道了,人到暮年,还那么朝三暮四的,昨儿一个葛美人、罗良人,明日一个耿才人,后来又是靳美人、牛美人,我可没有他这个精力,日日眠花宿柳的。”
“母亲说的也是,这面多了,和后宫嫔妃多了没什么分别,只怕人多了,又要争宠生事,这好不容易消停的后宫,只怕又有那些为了争夺帝王宠爱、彼此攻讦嫁祸的事了。”
“正是这话,我也是担心此事。”
嘉秀说着,想起了自己在小韵坊看得浑脱舞,诸葛忆荪看了也一定会喜欢,便对诸葛忆荪说道,
“母亲,女儿今日在丰阳会馆的乐坊中看到了一种西域的乐舞,是西域来的胡人男子所跳,好看极了,不知母亲可愿一观吗?”
“西域男子们所跳的乐舞?往常我倒是常看宫中的舞姬们献舞,跳来跳去左不过就是那几个招式,倒是不曾看过这胡人男子的乐舞。”
“母亲不知道,这西域男子的身姿行如流水,健硕有力,还甚是灵动婀娜,跳起舞来,好看极了,母亲若是想看,女儿改日入宫请见,就请两个小韵坊中的胡人来宫中给母亲献舞如何?等女儿出宫的时候,再带他们一同出宫去,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被你这样一说,我倒是甚是好奇,不知你口中的浑脱舞究竟是个什么架势,也好,等明日就带他们入宫来吧,一会儿我让人将鱼符给你带上,你出入宫闱也方便些。”
“是,女儿明白。”
第二日,嘉秀便从丰阳会馆选了几个擅长跳浑脱舞的胡人舞生与西域乐师一同入宫来,为诸葛忆荪献上了一支西域浑脱舞,那胡琴、胡鼓的乐律一奏响,几个身材健硕的舞生换上了透光的轻纱舞衣,在烛火的映衬下,那舞生的线条若隐若现,灵巧如银蛇,诸葛忆荪一看便被迷住了。
舞曲演罢,诸葛忆荪对一旁的嘉秀称赞道,“朕还不从看过这样新奇的舞蹈,宫中的舞蹈太过肃穆刻板,空有个架子,跳起来拘束的很,甚少有这样浑然天成、野性十足的,当真悦目。”
“谢陛下赞誉。”舞生与乐师们都上前叩拜道。
诸葛忆荪又悄悄问一旁的嘉秀,“中间那两个舞生叫什么名字?”
“不知母亲说的是哪两个?”嘉秀问道。
“便是那个中间偏左那个宽额高颧骨、面庞微阔、剑眉凤目、左腮一点星痣的,还有中间后头那个,虎肩蜂腰、筋线分明的,”诸葛忆荪一边用眼觑着一边悄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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