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啊了声,本想说傅行野一直在那儿等,但转念一想觉得这是病患私事不好再多说,就挂了电话。
聂长欢看着手机屏幕,又翻到自己和沙容的微信聊天对话框。
刚才在医院,沙容再度要求聂长欢过去看看雷云期,聂长欢再次拒绝后,沙容就给他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照片里,雷云期背靠着沙发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一只手提着酒瓶,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沙发上,搭在沙发上的那只手、手腕上全是已经干涸的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而雷云期闭着眼睛歪着脑袋靠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怎么样。
当时聂长欢看到这张图片后直接在微信回复沙容说:他既然自杀,你找我没用,该送他去医院。
沙容再没回复她。
聂长欢原本是不打算理会的,后来想起沙容之前那一句“有什么矛盾是比人命更重要的?”,还是软了心肠,转头就出了医院。
不过现在照顾傅行野的护士一来电话,聂长欢想了下,给沙容打了个电话,听到沙容说已经把雷云期送到医院后,她立刻就做了决定。
她收了手机,跟师傅说:“麻烦您在前面掉头回去。”
“小姑娘,这条路不能掉头的,要回去,得再往前面走个三四公里才行。”
聂长欢偏头看了眼外面的道路,隐约觉得熟悉,想了想才发现这条路是去江州区的路,突然之间,聂长欢就觉得好累,什么也不想再管,只想回家。
她甚至生出了要再一次逃跑的想法,远离雷云期、远离傅行野。
她到家的时候,来开门的是好好。
好好一见是她,原本洋溢着兴奋期待的小脸立刻就有点垮了:“妈妈,你怎么回来了?”
聂长欢很累,没有细想她这话的意思,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就往屋里走:“舅舅他们呢?”
正说着,素姨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一见她,马上说:“你怎么回来了?我们正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去医院找你呢。”
聂长欢摇摇头:“不用去了,傅行野已经醒了,也就是说度过危险期了。那是贵族医院,他现在能走能说,会有护士专职照看他的。”
“那我汤都炖好了,准备提过去给他补一补呢!”素姨一顿,“给两个孩子喝也行。”
说着,素姨就转身去厨房,把原本都打包好的饭菜和补汤又一一拿出来。
聂长欢回到自己房间,拿了干净衣服出来后就直接进了卫生间。
好好一个人静静地在玄关站了会儿,最后低下小脑袋吸了吸鼻子,然后就快步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聂长欢洗完澡出来,看见柳铮站在好好的房间门口,才突然意识到什么,拿眼神询问柳铮。
柳铮低低地说:“好好在房间里哭。”
聂长欢心口一紧,轻敲了敲好好的房门。
好好没来开门,聂长欢等了会儿,就慢慢拧开了好好的房门。
一打开门,就看见好好趴在小书桌上,小肩膀正一抽一抽的。
聂长欢走到她身边:“好好?”
好好小身子一僵,但哭得更厉害了。
聂长欢的心揪起来,蹲在她身边柔声哄她,但好好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聂长欢头疼欲裂,求助地看向柳铮。
柳铮眼圈也有点红红的,跟聂长欢说:“我们都准备好要去医院看望哥哥了。”
聂长欢一时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转瞬明白,好好肯定是因为不能去医院才哭的。
但,她有点不明白,好好为什么就那么想见傅行野。
因为雷云期、因为沙容的电话,聂长欢现在脑子里一团糟,心里想到什么,也就问出口了。
好好的哭声渐渐小了,但她没有抬头也没回答聂长欢,依然是小声地哭。
好好一向都是极其自立也很少哭的,聂长欢很是匮乏哄她的经验,而且她现在快要情绪崩塌,自顾不暇,实在找不到言语来安慰好好了。
她轻叹了口气,轻声问柳铮:“好好现在为什么这么喜欢傅行野了?他曾经私下跟你们接触过?”
其实聂长欢想问,傅行野是不是私下来讨好过好好。
柳铮摇头:“哥哥平时都没有来过我们学校,只有那一次我给他打电话,他才赶过来的。不过那次他都没有跟好好见面。”
聂长欢定定看着柳铮:“你给他打电话?什么时候?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