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准确来说,她是软硬都不吃,油盐不进。但在她面前撒泼是得不到好处的,她不喜欢被人压制,所以会用?温和的姿态压制回去。
在她面前示弱则会好一些,
她虽不会怜悯,但对待向她示弱的人,态度也会好一些。
此刻就是如此。
赵息烛向她示弱,收敛住了以往和她针锋相对的那股劲,把掌心的伤口露给她看。
她就顺着他的意思,多看了他掌心两眼,即使仍旧是漫不经心的姿态,但至少她的注意力?回到了他身上,没再继续看薄夜。
薄夜气得咳嗽出声?,都没让她的注意力?转回来。
他恨自己身体还?没好,太虚弱,虚弱到甚至起不来床,否则他一定会把赵息烛的嘴给撕烂。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感觉喉咙口都泛上来一股血腥气,怨毒地盯着赵息烛看了好一会,然?后突然?出声?道:“是我的错。”
他声?音很沙哑,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说话的音量也很小,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气音了。
他话音落下,
裴朝朝才又转过头。
她看向他,一时间倒还?真的愣了下,没想明白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问他:“什么?”
薄夜脆弱道:“我不该弄脏——咳咳咳……”
他说两三个字,就猛咳两声?,一句话气若游丝断断续续,
裴朝朝竟然?没听清。
她不得不靠近了些。
薄夜说:“我不该弄脏你?的手,怪我没为你?着想,我忘记我现在有多……脏,有多难看了。”
示弱他也会,他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连床都起不来,赵息烛只是手上破了个口子,再柔弱能比他弱吗?
他活学活用?,青出于蓝,两滴眼泪落下来,然?后侧过头去,将脸埋入枕头里?,不让她看自己已经彻底被毁去的脸:“太丑了,会脏朝朝的眼睛,别看。”
裴朝朝:“……”
裴朝朝茫然?了半秒,随后迅速明白过来,这两个男人现在还?在勾心斗角。
赵息烛示弱,薄夜也示弱,两个人也不管从前是多矜贵高傲,这时候反正?不能让对方比下去。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但这火没烧到她身上,她看热闹不嫌事大,于是又开始拱火。
她佯装没看出来这两人之?间的暗流,好像真的被薄夜的脆弱蒙蔽双眼,抬手帮薄夜擦眼泪:“不脏,不丑。他口无遮拦,你?别放在心上。”
她安抚薄夜,
赵息烛火冒三丈,又出声?:“裴——”
他想叫裴朝朝的名字,和她说话,把她的注意力?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