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卫台与倾云宫的守卫们听了两个太监的话,纷纷上前阻拦,堵在尉迟婧的面前,让尉迟婧一步都不能再往前走,
尉迟婧知道自己婆媳几人,势单力薄,不是这些武艺高强的侍卫们的对手,便从髻上取下玉簪,用玉簪抵住脖子,恨恨地对侍卫们说道,
“让开,否则我就死在这里,我乃先帝惠妃,陛下所封的庄懿太妃,若是殒命在此,到时候陛下知道了,你们仍旧难逃一死!不止是你们,说不定连你们的家人都将被连累,连他们两个也难逃处置!”
侍卫们听着,知道尉迟婧所言非虚,可无奈甘绰、甘绅两人用言语相激,同样以杀头之罪威吓,也让这些侍卫们不敢动摇,
“你们若是放我进去了,你们放心,见了陛下,本宫自会替你们求情,陛下看在本宫的面上,定然不会问罪于你们,是这两个妄作胡为的太监们矫传圣旨,难逃一死的是他们二人,与你们无关,你们都是好人家的儿女,何苦要为他们二人惹出来的祸担责,平白无故的惹祸上身,当了替死鬼呢?”尉迟婧恩威并下地说道。
这些侍卫们听着,倒是觉得尉迟婧的话在理,而且也给了他们一条活路,让他们在进退维谷之中看到了一丝希望,不像甘绰、甘绅二人,只会狐假虎威,一味地要挟威吓他们。
侍卫们也知道,甘绰、甘绅只是两个太监,从前便不受诸葛忆荪的待见,是凭借着几个面得宠才扶摇直上,成了宫里的红人,说直白些就是小人得志。
可尉迟婧就不同了,尉迟婧是先帝懿宗的惠妃,是废主恒山王当日尊奉的庄懿太后,即便后来恒山王被废黜,尉迟婧身为恒山王的生母,凭借着陛下对她信任有加,不曾因为恒山王之事太过牵连她,只是将她降为太妃,仍旧保留着尊号,如今尉迟婧所穿的孔雀隐纹缁衣袍便是诸葛忆荪亲赐的,这样的信任历朝历代都十分罕见,可见尉迟婧在诸葛忆荪心中的地位。
因此这些侍卫们比起两个一时得势的太监,还是把宝押在尉迟婧身上更稳妥些。
没过一会儿,侍卫们看尉迟婧以死相逼,便退到两侧,不再阻拦尉迟婧的去路,
甘绰、甘绅二人看了,对着几个领头的侍卫又打又骂,“你们反了?难道是死人脑袋?连本公公的话都敢不听了?”
“好大胆的奴才,居然敢在我面前呼幺喝六弄手脚?逞威风?”尉迟婧呵斥二人道。
“太妃见谅,奴才们不过是听从陛下的吩咐罢了。今日这倾云宫,是断断不能让您进去的。”甘绅说道。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尉迟婧说着,就要强行往里走,甘绅、甘绰与几个小太监死死地拦在门口,双鲤与陶宜涓也上前,要拨开几个挡路的太监,可是始终都不能得手,
就在此时,杨珪如从宫道上走了过来,“这是在做什么?”
尉迟婧回头一看,是珪如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珪如难以置信地看着尉迟婧道,“太妃?您不是在昭宁寺修行吗?可是有些年头不曾入宫了,今日怎么……”
双鲤上前说道,“姑姑来了就好,母妃与我们有要紧事要求见陛下,可是他们几人铁了心阻拦,硬是不让我们进去,不知是何道理。”
珪如便走到甘绰几人面前,斥责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即便阻拦也不看看是谁?连庄懿太妃面见陛下都要拦着?”
甘绰便将方才说与尉迟婧等人的话又在珪如面前说了一遍,
“这会儿想必陛下也醒了,快让开,请太妃与两位孺人进去。”珪如说道。
“可是杨姑姑……”甘绰与甘绅为难地说道。
“怎么?如今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珪如又气又笑说道。
甘绰与甘绅都是从前诸葛忆荪身边的人,在伺候诸葛忆荪的太监之中,本就是不入流之人,而珪如一向是诸葛忆荪最信任的掌事姑姑,后来又当了嘉梨的保母,养育保护公主有功,连诸葛忆荪都对她高看一眼,更何况是他们,
于是甘绰与甘绅便退到了一侧,由着珪如引尉迟婧、双鲤、陶宜涓几人进倾云宫去。
“太妃请。”
珪如引着尉迟婧等人过了倾云宫的正殿,往倾云宫正殿后东南角的三间正院,那三间正院便依次是槐英堂、琼泽堂、巧春楼,是诸葛忆荪平日里与三位宫内侯的取乐之所。
刚走到三间正院门口,尉迟婧与双鲤、陶宜涓就听到了里头不绝于耳的乐舞欢笑之声,这样嘈杂的丝竹声日日演奏,也怪不得诸葛忆荪听不见外头的响动。
越往诸葛忆荪取乐的槐英堂走,双鲤越是嗅到一股气味,对一旁的陶宜涓说道,“姐姐你闻,这是什么气味?”
“倒像是仙蕊花的味道,可是比咱们小韵坊常用的仙蕊花味道还要浓烈些。”
过了槐英堂,尉迟婧等人终于见到了诸葛忆荪,此时的诸葛忆荪已经睡眼迷蒙,侧卧在榻上半酣,双鲤也看到了在堂中衣衫不整的龙蛰、白伍、曹律合与几个新入宫的舞生,龙蛰一看到双鲤,神情便左顾右盼、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不敢直视双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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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珪如走到诸葛忆荪的卧榻之侧,轻轻说道,“尉迟太妃来了。”
诸葛忆荪便被珪如搀扶着,从榻上坐了起来,看着近处的尉迟婧、双鲤、陶宜涓几人,像是瞬间从梦中清醒了一般,
“太妃今日怎么入宫来了?”诸葛忆荪神情淡然地问道。
尉迟婧看着堂中香味缭绕,况且这味道诡异得很,便勉强笑着,“妾身原本在昭宁寺修行,不该置喙世间之事,可实在是有要紧事要亲自禀奏陛下,不得不走着一趟,请陛下见谅。”
尉迟婧说着,正要跪下去,诸葛忆荪连忙拂手说道,“不必多礼,你我姐妹,有什么话便说吧。”
“陛下容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烦请陛下移步承祚堂。”
“承祚堂?究竟有什么紧急的事,不能在这里说,非要到承祚堂去?”诸葛忆荪问道。
“的确是关乎社稷存亡、万民生死的大事。”尉迟婧说道。
“也好,那就挪步承祚堂吧。”诸葛忆荪说着,尉迟婧也上前去搀扶诸葛忆荪,双鲤与陶宜涓跟在后头,一同要往承祚堂走去,
龙蛰和白伍担心尉迟婧等人会说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话,便走到诸葛忆荪一旁,恳求道,“陛下,今日的歌舞还未完呢。”
“歌舞是什么要紧事?改日再看难道便是一样的?”尉迟婧回头对龙蛰等人说道。
“小人不放心陛下,还是陪伴陛下同去吧。”白伍说着,也上前要搀扶诸葛忆荪。
“不必了,宫内侯是陛下后宫之人,承祚堂之事,只怕几位宫内侯不便在场,还是不必跟去了。”尉迟婧说道。
诸葛忆荪也有气无力地对白伍几人道,“外头冷,你们就留在倾云宫吧,朕明日再来看你们。”
“陛下……”龙蛰也要上前劝说,
谁知龙蛰的话不曾说完,双鲤便高声说道,“陛下起驾!”
龙蛰几人被尉迟婧婆媳几句话堵了回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诸葛忆荪被尉迟婧等人陪着往承祚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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