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悦山见她半天不回,又开始使劲儿砸门。
柳铮原本都快要睡着了,被这声音惊动,又开始哇哇大哭。
都说婴儿是没有记忆的,可是后来柳铮哪怕在成年之际就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新锐人才,可他内心深处的总是充满莫名的惶恐与不安。
柳铮一哭,柳懿心头的恨意就越浓,可是她除了给前台打电话说有人在骚扰自己、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在酒店的工作人员都是被作为大股东的池梦特意叮嘱过的,所以很快就带着安保赶了上来,强行请走了聂悦山。
但聂悦山最后还给柳懿发信息说:你今天不见我,我就明天再来。明天不见我,我就后天再来。柳懿,我总能找到你的。
柳懿呆呆地看着手机短信,连柳铮的大哭都没办法让她回过神来。
客房经理见她这样,担心地问她:“柳女士,需要我帮你联系聂小姐吗?”
柳懿猛然回神,急忙摇头:“不用了!”
客房经理一愣。
柳懿赶紧扯唇笑了笑:“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别声张了。要是让池小姐知道了,你们也难做。”
听她提起池梦,客房经理立刻就白了白脸,赶紧点头答应了。
众所周知,他们这位股东大老板是出了名的的骄纵大小姐,脾气不是一般地怪,要是撞她枪口上,不被辞退也得掉一层皮。
但柳懿考虑了下问:“你们楼上还有房间吗?能不能秘密地帮我再开一个房间?”
客房经理立马点头:“我这就为你们安排。”
柳懿道了谢,等酒店工作人员离开后,她简单收拾了些柳铮必须要用的东西和自己的一套换洗衣物,就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去了楼上的房间。
若她是一个人,她早就豁出一切和聂悦山鱼死网破了,可如今,柳铮还小,她只能躲。
可在这鲸城躲来躲去,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还会严重牵连聂长欢。
但柳懿舍不得聂长欢,始终在犹豫。
但第二天上午,她的房门再度被聂悦山敲响,哪怕她已经换了房间。
这种如被疽附骨之感觉,让柳懿头皮发麻。
她看着床上哇哇大哭的柳铮,听着门外越来越重的砸门声,有那么一刻,她想抱着柳铮出去跟聂悦山同归于尽算了,那样一切都了结了。
可不行啊。
她死不足惜。
但她的铮儿还这么小。
柳懿浑浑噩噩地站起身,在自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房间门打开了。
她冲上去抓住聂悦山的衣服,用自己纤细的双臂拼尽全力地想要把他推开。
可她太瘦了,聂悦山连动都没动一下。
柳懿绝望极了,她仰着头看着聂悦山眼睛里是快要盛放不下的绵延恨意。
“为什么,聂悦山你到底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配合着她声嘶力竭的怒吼,房间里传来柳铮的大哭。
聂悦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可他最后还是捏着拳,按照陈台的吩咐说:“柳懿,你和你那个好女儿让我聂悦山成了整个华城的笑话,我不敢去动被傅行野护着的长欢,可你我夫妻之间吵吵闹闹,总不能还有人再来管是不是?”
“所以,你在报复我?”
“也不能这么说吧。”聂悦山语气生硬,像是在背台词,“长欢最在意的就是你和儿子,我现在的项目和以后想在京城立足,都得靠长欢逼着傅行野拉我一把。我唯一能拿捏长欢的地方,就只有你和儿子了。所以,只要……”
“你休想!!”柳懿嘶吼出声,因为太过愤怒和用力,身子都弓了起来。
聂悦山眸光一闪,听着里面柳铮的哭声,终是不忍心:“你只要知道,你这辈子既然成了我聂悦山的人,就别想跟我划清界限就行。今天我还有事,明天再来看你和儿子。”
他从来没有叫过柳懿为孩子取的那个名字,他心里,是真正有这个孩子的一席之地的。
所以他快速转身离开。
等他走了,柳懿在门口站了不到一分钟,就闭上眼睛强行平复情绪,然后关上门,匆匆进了卧室后,开始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去哄柳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