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发生遭遇战那会儿,都已经半下午了。
走得再快,刚过了明中乡几里远,天也快要黑了。
谭青杨正盘算着,今晚上多走一段路再来宿营,离追兵越远越好,却不料后卫哨兵来报,说白杆军又铺天盖地地追过来了!
谭青杨就和申老镖头、萧望南商量:“看来,我们今晚是不能宿营了,不如先趁黑夜摆脱前后夹击的追兵,再来补休息!”
申老镖头和萧望南都说:“从眼前这种险恶的局势看,只有连夜跳出追击,才是上上之选了!”
谭青杨就派传令兵快马传令:“后面追兵咬住不放,今晚连夜行军,务必趁夜摆脱追兵!”
于是,第八大营走了一个通宵!
早晨吃了一点儿干粮,就又继续赶路。
一直走到半下午,队伍也实在累了困了,而后卫哨兵也一路都有报告,说自从今天早晨起,就没发现后面有追兵了。
看样子,应该是甩掉追击了,谭青杨这才下令扎营,埋锅造饭,特意吩咐,一定要弄一个荤菜,酒不能喝,肉必须要吃些才行。
因实在跑累了,又一宿没睡,所以直到休息了一宿,第二天都还没有点卯统计伤亡。
为了安全,第二天吃过早饭,队伍仍然赶着前进,等到把追兵彻底甩掉了,再来说其他的事。
又快走了两天多,第八大营这才赶到了陕西境内的正阳乡,与主力汇合。
扎下营后,谭青杨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派传令兵到各大队去要伤亡数字。
要上来一看,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都难过得掉泪了!
回来了的轻伤不上算,竟然损失了一千五百多人,其中卒尉阵亡了二十多个!
以往一个千户所一个千户所地“进账”,大家都觉得这很正常。
可这一次遭遇战,就那么一会儿,竟然这么多活蹦乱跳的可爱的兄弟,说没就没了!
实在难过,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就下令在大营中军设个灵堂,将士们都来轮流哀悼了一番,心情这才好些。
一切安顿好后,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等人这才去见张献忠,汇报了情况。
张献忠也十分难过,当即带上景大山、吴刚和肖锋等人,也来到第八大营,看到阵亡的数字和名单,也流下了泪。
哀伤了一阵,张献忠在灵堂里发狠誓:“操你妈的毛哟,狗日的四川军!
“他奶奶的,咱老子有朝一日,定为阵亡兄弟们加十倍、加百倍、加千倍、加万倍报仇雪恨!兄弟们,阴间走好!”
这一次,军力受到重创的虽然只有第八大营,但心情受到重创的,却是全军。
就连尚未长大成人的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和孙可望几个孩子,得知这个消息后,都难过得掉泪!
一千五百多人,就集合站队,挤得紧紧的,那也是黑压压一大片啊!何况还是多年相处甚欢的兄弟呢!
这种情形,是执行什么行动都不适宜了!
下一步怎么办,也暂时不想了,张献忠就下令:“全军先休息一个月,先把心情调息好了,再来说下一步!”
于是,王家军就在正阳乡、八仙镇一带,严密封锁住消息,悄悄地蛰伏着休息。
当然了,修整期间的伙食,又是执行三天一个小牙祭,七天一个大牙祭了。
而第八大营,则趁着这个休息时间,重新调整人员,重新搭建坏损了的编制框架,仍然保持了二十四个大队的编制。
不过,就算这次损失巨大,第第八大营都还是全军人数最多的大营呢。
王家军休养生息的这个地方,离四川的城口县城,陕西的岚皋县城,平利县城,镇坪县城,湖北的竹溪县城,都只有三天到四天的路程,典型的三省交界地区。
而且,在这里还听到了关于闯军的传言。
据传前年夏季,闯军就经平利、岚皋朝四川去了,只是后来就不清楚下文了。
至于第八大营遭遇的所谓陷入前后夹击,其实是马祥麟部去年参加抗击和追剿闯军,追出了四川省后,班师途中的遭遇战,张献忠他们就更是无从知晓了。
因为老乡都只能看到闯军进川经过过这里,不知道闯军走过这里以后的情况,也没看到闯军回来经过这里,王家军自然就只能知道这么多了。
所以,王家军就只是在正阳乡一带道听途了闯军前年路过附近进川的消息,对闯军究竟进没进川,是否占据了四川,是否又出了川,一概不知道。
不过,就算只听到了关于闯军的零星消息,但两军分开行动后一直杳无音讯,现在总算知道闯军经过这里进川去了。
王家军虽然全军来到了川陕边境驻扎下来,因受了白杆军的夹击,军队士气还不宜征战,以前定下的从川北攻进四川的备用计划,目前就暂时放一放再说。
不过,在正阳营地休息了十几天后,张献忠心里另外冒出了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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